太阳高高挂在正空,散发出炽热的伟力,但激烈搏杀的荆南将士恍若未觉。
气势如虹的他们奋战半个多时辰,顺利攻破荆北大寨的外围防御工事,持续向营内腹地突进,可在最后也是最坚韧的一道防线,他们遭到荆北的精锐部曲顽强阻击。
这些部曲是荆北将领的嫡系精兵,战力不凡,韧性极强,外加指挥得当,死死挡住了荆南将士的步伐,好在这种阵地战有大量遮掩物,讲求整体推进,武器兵甲磨损极快,伤亡却远小于混战或攻城战,不然王旭的心真是要痛到滴血。
此时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战场,沉着指挥各部将士进退,不知不觉已汗流浃背。
忧心战局的郭嘉左右巡视了几圈,突地策马来到近前。
“主公,敌军虽然士气低落,但人才济济、指挥得法,且精锐部曲着实不少,今日恐怕很难攻破敌营。”
“确实出乎预料。”
王旭抬手指向敌营右路,显得很是气恼。
“你看右路边缘的两部兵马,进退有序,结阵严密,总计不过四百人,却生生挡住我一部千人的攻势,也不知道是谁领兵,竟然有如此能耐。”
“属下过来正是想提醒主公,那两部人马很不简单,战力超群,配合默契,我方对敌的军司马显然不是对手,最好尽快换人。”
王旭越想越是气闷。
“堂堂一个军司马敌不过人家两名小校,实在气人,真想现在就把他给撤掉。”
“主公莫要生气。”
郭嘉低声宽慰。
“荆北那两个小校非同凡响,确实不是寻常将校能够匹敌,另择猛将过去便好。”
王旭不过是发发心里的郁气,没想真的在阵前撤人家职,心里很快就思考起合适的人选,可思来想去,却发现根本没有适合的人。
军中大将目前都在最危险的区域鏖战,不能轻易抽调,苏飞等小将也承担重任,分身乏术。
这可把他气得不行。
“奉孝!我亲自带兵过去,你代我指挥调度!”
“诶!万万不可!”
郭嘉大惊失色。
“主公怎能亲自涉险?”
王旭没有回话,径自冲到右前方待命的方阵,顺手指向一个军侯。
“你率本曲五百人跟我走。”
“诺!”
军侯听到能跟他并肩作战,情绪异常亢奋,嘶吼着呼唤士卒起身。
不过片刻工夫,王旭带着五百人抵达前线,略微观察形势,他果断大喝:“前方军司马后撤五十步整军。”
这个军司马早前瞥见后方指挥他的旗帜挥动,已经知道有人来接替,眼见是王旭亲自带兵过来,更不敢怠慢,一边吩咐掌旗手挥动小旗,一边呼唤士卒撤退。
新来的一曲五百人也迅速从空隙顶到前线。
王旭自己没急着上去,留在后方寻找破绽。
如此近距离观察,感受远比早前要直观,他很快就体会到敌军两员小校的厉害,心里突然升起活捉的心思。
“变阵,长兵步卒在前,短兵步卒穿插,右翼扩散牵制,左翼收缩突进。”
待命令传达给士卒,王旭纵身跳下马背,拍拍白霜的马屁股,让其自行退走,然后就朝着左翼徒步冲去。
此时士卒密集,障碍极多,战马跑不起来,单独骑马冲进去就是活靶子,因而他选择步战。
进入战斗状态的王旭就彷如饿狼,温和的微笑消失不见,唯有冰寒刺骨的杀意,多年征战让他数次与阎罗王擦肩而过,也让他对战场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他躬着身子奔行在士卒中间,单手平抓火龙枪,盯住那位年轻的小校,心里默默盘算距离。
三丈……两丈……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