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的露骨挑逗让凌婉清心慌意乱，沉默着没有接话。

王旭笑着摇摇头，径自迈步前行。

“出来散心的感觉怎么样，最近各方势力都不太安稳，你们谍影的压力怕是不小。”

凌婉清柔和地笑笑。

“还好！这么多年过来，我们已经习惯在黑暗里生活！”

“这样可不好！”

王旭眉头轻皱。

“你们应该多走动，生命中应该有生活。”

“多谢主公关心。”

凌婉清不想深谈这些，迅速转移话题。

“主公！曹操在今年春天二征徐州无果后，一直在暗中准备，估计很快会三征徐州。”

“意料中的事。”

王旭不以为意。

“婉清，你年龄已经不小，也该寻个……”

“主公，忘跟你说个事，孙坚近来整军备战，想必是要再次攻打刘繇，而刘繇经历去年的惨败，失去丹阳郡后，实力大减，仅依靠原豫章分出来的鄱阳、庐陵和建安三郡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单怀已经说过这件事，刘繇确实不是孙坚的对手，虽然他麾下有不少江东才俊，但很快就都会成为孙家的，今天不说这个，我是说你……”

凌婉清的心跳动得愈加厉害。

“主公，马腾与韩遂击败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两人已被马腾的长子马义劝降，西凉形成两雄并立的局面，前些日子，马腾和韩遂在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和谏议大夫种邵的鼓动下东进，曾与祸乱长安的李傕和郭汜交战，但因为他们麾下的西凉兵不服水土，很快被击败。

此后两方势力议和，种邵、马宇、刘范等人尽皆被李傕、郭汜诛杀，而马腾和韩遂则被小皇帝册封为安狄将军与安降将军，那边的局势如今很微妙，马腾和韩遂似乎也在彼此提防，早前东进的时候，韩遂就曾故意拖马腾的后腿……”

王旭皱眉打断。

“行了，这件事梁蕊也跟我说过，马腾早晚会设法剿灭韩遂，而韩遂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凉州的事暂时对荆州没什么影响，我是想说你个人的……”

“主公，益州刘焉的两个儿子刘范和刘涎因为接应马腾而被李傕和郭汜杀死，但议郎庞羲设法救下了刘焉的儿媳和孙子女，且辗转入蜀，目前……”

“这个单怀也说过！”

心知凌婉清在转移话题，王旭急声抢话。

“我现在想谈的是我的好朋友凌婉清的事。”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凌婉清无力地叹口气。

“主公，属下暂时没有想过这些。”

“你比我年长，又是女子，怎么能不考虑，难道你真的想孤独终老，我如今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聊几句。”王旭语重心长地说。

凌婉清的眼神变得茫然，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谍影统领此刻显得格外无力。

“我不知道，或许孤独终老也是好的选择。”

“你……”

王旭生生把话收了回去。

沉默许久。

他略微组织语言。

“婉清，你不要自卑，虽然你出身风月场所，但有什么关系，你的心是好的，更何况你还是完璧之身，有什么好顾虑，自己的幸福终是要自己争取。”

凌婉清怔立半晌，突然失神地问：“主公，如果是你，你会介意么？”

“嗯？”

似乎没料到会被反问，王旭有些愣神，但很快就笑着接口。

“介意嘛……多少会有点，毕竟男人的心态确实有些不同，但问题不算大，只要确实喜欢，彼此真诚，肯为对方付出，实际不会有什么影响，人人都有自己的历史，应该互相尊重，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怎么样，总是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有什么用，再说，像你这种完璧之身根本不存在那种问题，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你选人家还是要选好，这世道还是有很多人介意，但你不选择他们不就完了。”

王旭的后半句话，凌婉清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魅惑的眼眸闪烁起动人光泽。

“对，主公说得不错，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我定然要拿到免死令。”

“免死令？拿来干嘛？”王旭愕然。

“实现愿望！”

“愿望与免死令有什么关系，而且……免死令是什么东西？”

王旭茫然地问。

凌婉清疑惑地看着他。

“主公当初不是给过单怀一张免死令吗？”

“我什么时候给过这东西？”

“你说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你能办到就行，还立过凭据。”

“噢……你说那个。”

王旭恍然大悟。

“诶呀，那就是补偿单怀的承诺而已，哪是什么免死令，嗯……不过按我承诺的内容，倒真是可以免死一次。”

凌婉清顿时长舒口气。

王旭突然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着脸泛潮红的凌婉清。

“看你的意思，好像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先说来看看，需要免死令这么夸张吗？”

“我……”

情绪剧烈波动的凌婉清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强烈的自卑感令她始终不敢说出心里话，免死令已经成为她的精神寄托，似乎只有这东西能成为她的资本，为她带来爱的勇气。

她浅浅轻笑，迈步离开，随风飘扬的襦裙令她的背影显得尤为孤独。

“只是少许私愿，应该不会令主公太为难，但如今还不能告诉主公。”

作为负责情报的谍影统领，凌婉清把自己的情感掩饰得非常好，别人很难看出她内心深处暗藏的东西，王旭目视她渐渐走远，禁不住低声自语。

“什么愿望这么恐怖？嗯，她要免死令，必然是我不愿意做，但又能做到，还是私事……我们刚才不是在聊她的归宿问题么，怎么扯到愿望去了？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