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王旭故作无奈地叹口气。
“小婿深感惭愧,若能把荆州治理得更强盛些,兵力再多些,也不至于让岳父如此焦虑。”
“荆州的兵力怎么还不足?”
王允有些急了。
“自收复南阳至今已经有整整一年,荆州已恢复元气,益州也被贤婿压制,且中原与江东尽皆乱不可言,正是挥军攻取长安的最佳时机,是时救出陛下和满朝文武,再加荆州有二十多万精兵强将,平定天下岂非易如反掌,贤婿凭借中兴之功,自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垂千古。”
“岳父说的很有道理,但实际是我真的无力兴兵,且不说武关天险实难攻克,便是当前的兵力也捉襟见肘。”
王允压不住内心的恼怒,语调不由自主地拔高。
“贤婿最初说刘表和刘焉威胁极大,鄙人深信不疑,可如今刘表已经归顺,贤婿又成功夺取江州和上庸,各地据险以守,可谓固若金汤,为何贤婿还说兵力不足,莫非是有意推脱……若按此说法,岂非永远没有救出陛下的机会?”
“岳父息怒!”
王旭装出委屈的样子。
“机会肯定有,但如今确实不是时候,上庸和江州两郡的将士不能动,刘焉狼子野心,岂能不做防范,而南阳的将士也不能动,当初曹操突然袭击荆州的事,岳父也亲眼目睹,连我都差点殒命沙场。”
王允轻轻点头。
“这些鄙人都知晓,也曾再三斟酌,此几部兵马确实不能动,但贤婿大可征调别部将士,再加襄阳四大营的兵力,已是足以荡平司隶的叛贼。”
“岳父有所不知,荆南四郡的驻军要防备蛮族,根本不能动,豫章要防备刘繇,更不能动,刘繇如今已是被孙坚逼到穷途末路,如何保证他不趁机袭取豫章,而襄阳四大营的兵士绝大部分是新兵,如今连兵器铠甲都没有配备齐全,如何攻打武关?”
“好!纵然真如贤婿所说,那贤婿也大可从各地抽调,这里一两千,那里三五千,最后凑出三四万精兵理当不成问题,依贤婿的才能外加荆州文武,攻打李傕和郭汜岂非绰绰有余?”
此时的王旭真是对王允又敬佩又无语,敬佩他忠义无双,无语他不切实际。
“岳父亦是深知兵事,为何要诡辩,若想夺取武关,且还要击破李傕和郭汜的西凉铁骑,没有七八万精兵如何能有必胜把握?如果刘焉与李傕、郭汜联合怎么办?岳父大可到府库看看余下的攻城器械和钱粮物资是否能支撑几线开战……岳父真当我是天将下凡么?”
这些话倒是事实,襄阳府库的存货确实没多少,绝大部分都已经调往江州和上庸,本意是为入蜀做准备,至于是否攻取司隶,王旭内心的决定是夺取益州之后再考虑。
“真的?”王允面露狐疑。
“岂敢蒙骗岳父。”
王旭权衡片刻,径自接口。
“岳父如果不信,大可到府库查看,直接找桓纂,便说我已经同意就好。”
王允心里已经相信大半,只是仍旧不肯死心。
“我此刻便去。”
“恭送岳父。”
目视王允快步远去,王旭禁不住笑着摇摇头。
他心里可是非常清楚,掌管荆州府库多年的桓纂如今是见谁都哭穷,就连军中众将想跟他领些物资都要跑断腿,何况是一心想攻取司隶的王允过去查看,此番王允不仅看不明白实情,恐怕反而要被桓纂说得担心起荆州的安危来,多半是随便转几圈就一起去喝酒消愁。
心里暗暗好笑的王旭正要返身回去,一员亲卫突然急步跑来,远远便扯开嗓门大喊。
“将军!将军!江东孙坚派遣的使臣即将抵达驿馆,沮治中已赶去接待,并让属下前来询问将军如何应对!”
“使臣?”
王旭眉头紧皱。
“领头的是谁?”
“孙坚的长子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