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六年,王旭率部顺利平定汉中,扫除了挺进西川的绊脚石,而汉中战役期间的天下各地也同样是战火纷飞。
中原的曹操在六月击败了吕布麾下大将薛兰和李封,成功杀死二将,剪除了吕布最强的羽翼,且击退了率兵救援的吕布,导致吕布的实力大幅削弱。
七月初,吕布重整兵马进击濮阳,意欲拼死一搏,却被曹操设计伏击,以至于主力尽灭,再无力与曹操争锋,被迫败逃徐州。
此时徐州牧陶谦已病死数月之久,他在临终前知晓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难有作为,为免灭族之祸,也为了徐州的安稳,便把徐州交托给刘备,也就是说此时的徐州之主是刘备。
走投无路的吕布向刘备表示臣服,得到刘备怜悯,再加刘备爱其勇武,便接纳了他,命他率领残部屯驻沛县,实质是抵挡曹操的首道防线。
曾经背叛曹操跟随吕布的张邈同样逃往徐州,而张邈的弟弟,也就是原广陵太守张超在得知反曹联军主力被击破后,不敢在济阴郡停留,慌忙带着他和张邈的族人退守陈留郡雍丘。
雄才大略的曹操哪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一面收编整顿兵马,一面马不停蹄,先是率兵攻取济阴郡府定陶,然后又分兵平定诸县,且挥军直奔陈留,把张超围困在雍丘。
逃至徐州的张邈心忧家人安危,便带着亲卫随从南下豫州,试图请求袁术出兵救出张超,尽管他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亦是唯有的选择,谁曾想他身边的亲信早就有心降曹,于半道将他杀死,且夺走了他准备献给袁术的财物。
中原的形势自此渐渐明朗。
黄河以北。
多年身居高位的公孙瓒变得愈加骄横,他只倚仗自己的才干和武力而不体恤百姓,只记得别人的过失,却不记得别人的好处,甚至连瞪他一眼的小事也要报复。
出身寒苦的他对士大夫极其痛恨,凡是名望在他之上的,他都会假借律法来加以陷害,并且打压那些才能出众的人,千方百计把对方置于穷因之地。
有人质问公孙瓒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瓒回说:士大夫们自认为他们本就应该富贵,纵然我给他们富贵,他们也不会感谢。
目光短浅、刚愎自用的公孙瓒宠信的都是些庸人,他与这些人结为兄弟或互通婚姻,认为重用才能在自己之下的人就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却不曾想这些人根本没有远见卓识,只是些自私自利,一旦得势就比坏人还要坏的人,他们到处侵扰欺人,把幽州搞得怨声载道,以至于百姓越来越痛恨。
已故幽州牧刘虞的从事,渔阳人鲜于辅趁机集结起军队,意欲为刘虞报仇,而燕国人阎柔因为威信高,便被推举为护乌桓司马,他们号召起幽州的胡人和汉人多达数万之众,并顺利攻破公孙瓒委任的渔阳太守邹丹,斩杀邹丹及其麾下精兵四千多人。
此后乌桓峭王率领七千多乌桓人和鲜卑人组成的骑兵南下,跟随鲜于辅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并与袁绍麾下大将鞠义联合,汇集起十余万兵马协同攻打公孙瓒。
公孙瓒在鲍丘大败,死伤两万余人,代郡、广阳郡、上谷郡和右北平郡的很多百姓都反叛,导致公孙瓒屡战屡败,但他麾下的精兵确实很厉害,联军始终无法将其彻底击溃,而袁绍此时正图谋青州和并州,再加有黑山贼威胁,因而无暇令主力兵马加入这场战争,使得公孙瓒得到喘息之机。
河北局势自此也变得明朗,袁绍全取青、幽、并、冀四州已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
淮南的袁术迫于天下形势,亦是加力平定内患,一面肃清郑宝等残寇,一面壮大实力,恰巧徐州南部的广陵郡空虚,袁术便听取谋士诸葛玄的建议袭取广陵,而经受曹操重创的徐州尚未恢复元气,刘备忙于积蓄力量迎击曹操,不欲与袁术拼个鱼死网破,唯有眼睁睁看着广陵被袁术偷取。
此事属实是袁术的运气,他能得到广陵全因为广陵郡自己内乱。
早前,陶谦曾委任笮融为下邳国相,派遣他负责监督广陵、下邳和彭城的粮食征收,哪知笮融这人趁着时局混乱贪走三个郡国绝大部分粮食,并用于兴建佛教寺庙,严令百姓诵读佛经,甚至招引邻郡五千余户佛教徒迁徒到下邳国。
每逢释迦牟尼生日,他便举办“浴佛会”,于路边摆设数十里的宴席,耗费钱粮物资数以亿计,直至刘备即将接掌徐州,笮融才被迫率领男女信徒万余人退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碍于他很得穷苦百姓支持,只得用宾客之礼接待,好吃好住地供着。
此后心怀异心的彭城国相薛礼受到陶谦逼迫,便偷偷率部南迁至秣陵,也就是如今的建业,转而投奔孙坚,病危的陶谦那时忙于稳定内部,试图把徐州交托给刘备,导致薛礼安稳离开。
笮融与薛礼有旧情,再加他贪图广陵的财富,便在一次宴席上密谋杀掉赵昱,然后纵容部下把广陵府库抢掠一空,并渡过长江到建业投奔薛礼,尚在前线与刘繇交战的孙坚得知此事后,半点没客气,急令留守建业的朱治把两人杀掉,夺走了他们的部曲和钱粮物资。
此时陶谦已经病逝,徐州势力本就处于权利交接的动荡期,笮融恩将仇报的杀主行为更是使得广陵乱成一团,远在州府彭城的刘备距离广陵郡很远,而重兵屯驻九江郡的袁术更近,当刘备率兵奔赴广陵时,袁术已经兵不血刃地夺取广陵郡府,并尽数收编了广陵将士。
刘备与袁术碍于形势,很快就达成默契,默认淮河以南的广陵郡地域归属袁术,淮河以北则仍归刘备,彼此互不侵犯,但广陵郡的大部分富饶县乡都在淮河以南,袁术堪称捡了天大的便宜。
诸侯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袁术得到富饶的广陵,坐拥淮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地域,府库充实,军力大盛,也就导致与江东孙坚的矛盾变得愈加尖锐,他果断撕毁彼此之间的脆弱盟约,重兵屯驻濡须口和历阳渡口,逼迫正在前线与刘繇激战的孙坚撤兵。
是时孙坚已打到鄱阳郡府,闻听急报时可谓惊怒交加,当场失声痛骂。
本来若无意外,他此番不说一举平定刘繇,至少也能顺利拿下鄱阳郡,促使刘繇退守南方的建安和庐陵两郡,而且拿下鄱阳郡的他将与王旭接壤。
这鄱阳郡和庐陵郡都是当初的豫章郡分出来的,豫章郡本为天下第一大郡,地域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大省,当年王旭攻取豫章,却无力驻守那漫长的防线,便划出豫章西北部的郡府及其周边富饶地区组成新的豫章郡,余下地域则被朝廷分为三个郡。
一是鄱阳郡,位于如今的豫章郡东边,北接长江,东接丹阳郡。
一是庐陵郡,位于现在的豫章郡南边,东北接鄱阳郡,东接建安郡,南边是交州地界。
建安郡则是以原豫章郡大部和原会稽郡南部合并而来,北方是会稽郡,西接庐陵郡,东边是大海。
如果孙坚顺利攻取鄱阳郡,等同于击破了刘繇主力,很快便能统一地域广博的江东,但袁术此番背弃盟约迫使他退兵,便能让刘繇得到喘息,从而再度聚集起抵抗的力量。
烽火仍在华夏熊熊燃烧,仿似永远看不到尽头。
河北、荆蜀、中原、江东的战争虽然浩大,但论起惨状却赶不上凉州和司隶地区。
凉州经过十几年来的混战,强盗、义军、外族及诸侯等几十方势力终于杀来只剩三大势力,但随着韩遂和马腾结拜为兄弟,携手灭掉最西北的李文侯和北宫伯玉后,局势则渐渐演变成韩马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