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鹂略显扭捏地侧着身子,脸颊泛起浅浅红晕,芊芊玉手不停地摆弄裙角,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仿似不好意思开口那般,搞得王旭都跟着纠结。
相较于聪明外向的王月,王鹂堪称温柔似水,娇柔到连说话都小声,平日里如果被家人调侃,她害起羞来就猛做家务,针织女红样样精通,洗衣做饭行行拿手,人也心细,特别会关心人,当然也最受众人疼惜。
急性子的赵雨着实受不住这种欲言又止的折磨,猛地冲过去掰起王鹂低着的头。
“你倒是说事啊!是不是谁欺负你,快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无论是谁,我都逮出来捶一顿!”
“不是!不是!”
王鹂惊慌地连连摆手,声如蚊呐。
“就是……就是……就是想请哥哥和嫂嫂帮我……帮我救人。”
“救人?”
王旭有些犯迷糊,但凡王鹂认识的人,他全都认识,家人和军中文武如今都活蹦乱跳,他想不通有谁需要他来救,即便是家里出什么事,也不用王鹂来求,倒是身为女人的徐淑隐有所悟,她悄然与貂蝉和蔡琰相视一笑,突地插嘴询问。
“救个男的?”
“那……那个……嗯。”
王鹂粉嫩的俏脸红晕更甚,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王旭着急地接话:“究竟是救谁?你倒是说清楚?是救将军府的人?亦或是家里人?”
徐淑猛地翻个白眼,嗔怪地瞪着他:“你还老喜欢说别人不动脑子,我看你就不怎么动脑子,人家王鹂都这模样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明显就是让你出手救你的妹夫嘛。”
“妹夫?”
王旭惊得瞪起眼睛。
“哪里冒出来的妹夫?”
羞急交加的王鹂慌忙出声辩解:“嫂嫂不要乱说,不是啦,就是……就是普通的友人。”
“友人?”
王旭的神色变得非常紧张,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平日里乖巧温柔,向来被家人宠得像块宝,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突然冒个妹夫出来令他很不适应。
“他是谁?哪里的人?干什么的?才学如何?品行如何?目前在做什么?你们……你们目前没有怎么样吧?他有没有用阴险手段?你可要当心别被人骗了?”
“咚!”
徐淑狠狠给了王旭一个暴栗。
“有你这么问的么?你以为都是你?先上车后买票?”
“嘶……”
王旭疼得龇牙咧嘴,揉着头抱怨:“你问!你问!你来问!我又不是没补票,打这么重干什么?”
貂蝉、蔡琰和小真等女在旁边乐坏了,但又不好明着笑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如今她们都能听明白这个比喻暗藏的意思,因为荆州近年已经按照王旭的要求开通大城池间往来的马车队,目前有十几条线路,或许暂时无法普惠大众,但确实为百姓邮寄货物和书信提供了便利,同时也为小商贩出行提供了保障。
相较于加入大商队,乘坐官府的马车队更安全不说,费用还低很多,自然就成为小商贩的首选,算是间接促进了荆州商贸的繁荣,也为许多流民提供了赖以生存的差事,唯独遗憾的是它仍旧不适用于寻常百姓赶路,毕竟马车队多是使用负重和耐力比较好的矮脚驮马和驴来拉动,运力非常有限,不过倒是有很多百姓选择跟着官府马车队同行,因为足够安全。
如今这种模式初具规模,自然就有了车票这种东西。
此时徐淑跟王旭这么闹腾,倒是让王鹂越发尴尬,甚至连脖子都泛起晕红,徐淑略带不满地瞪一眼王旭,转而问王鹂说:“那妹夫……诶!呸呸呸!我是说你的友人怎么了?莫非他有违法行为?”
窗户纸已经彻底捅破,王鹂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羞涩,至少音调稍微大了些。
“不!不!不!不是!鹂儿怎么会……怎么会……喜……喜欢一个罪犯?”
“这就还好!这就还好!”
王旭长舒口气,悬着的心稍微落下半寸。
徐淑疑惑地接口:“那你来求我们救他什么呢,襄阳目前安定繁荣,总不会有人打家劫舍吧,纵然是绿林豪侠,也不至于敢到襄阳闹事。”
“我不是说这个!”
王鹂抬起秀美的面容,神态已经显得平静很多。
“他患了一种奇怪的病,遍寻名医都治不好,时日已经无多。”
“你怎么喜欢上病秧子,这叫我怎么弄?”
王旭再度感觉血压上升,他着实很在乎这个温柔可人的妹妹,突然冒出来的妹夫令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尚且没有完全冷静。
“我……我……”
王鹂脸色黯然,略带忧伤地回说:“昨天他跟我说,他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本来襄阳最近来了位名医叫张机……”
“张仲景?”
侧耳倾听的王旭和徐淑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