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召捐赠的事远比想象中要顺利,王旭大大低估了各阶层百姓对他的信任和支持,或许人性是复杂的,但他多年坚守的说到做到,含辛茹苦的奉献终是能激发人性光辉的一面,纵然有例外也是少数。
将军府文武纷纷踊跃带头,尤其是大家族出身的尤其阔气,捐献的钱粮物资数量远超预定标准,而且曾经在襄阳威望极高的六大家族也鼎立支持,带动起整个荆州的士族门阀群起响应,堆积如山的钱粮物资迅速往襄阳集中。
少数不愿或者不满王旭的门阀士族则在征兵令的威慑下妥协,默不吭声地捐出额定数量,他们清楚离开荆州意味着什么,又不愿意上阵赴死,自然只能随从大流,唯有极个别家族强烈抵触,不肯捐钱捐物,也不愿上阵赴死,甚至用士族享有免服兵役的特权来对抗。
他们当然是遭到强力驱逐,钱粮物资和土地资产都被扣留,唯独能带走金银钱财,而钱粮物资尽数充实府库,土地资产则分给当地的儒商和曾依托他们生存的百姓,彻底消除他们的号召力,力保大局的稳定。
富商和地主这边倒是要复杂许多,牵涉到细致的调查和权衡,外加要杜绝有人恶意坑害,因而进展得慢些,但有谍影和地方官府大力支持,自然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
短短几个月内,看似平静的荆州实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许多寻常百姓试图捐献,但将军府没有接纳,因为他们本就不够富有,而且此举不符合重置经济循环的初衷。
簿曹从事陈登和仓曹掾刘先带着上下官吏忙得不可开交,清点数量、入库出库的重担甚至比筹备战事的时候还要重。
荆州府库的危机迎刃而解,甚至于前所未有的充实,而带来的结果与王旭的预料完全相同,整个荆州彷如勒紧发条的机器开始急速转动,迎来飞跃似的发展。
水利工程、道路建设、城池改造、军备物资……诸如此类全都得以推进,而赚到钱的百姓自是高高兴兴地买吃买喝,添置器物,娱乐消遣,促使各行各业前所未有的兴盛,哪怕是大出血的富商和士族门阀也同样在卖力经营,试图重新把财富又赚回来。
经济流通使百姓卖力劳作,劳作带来物质财富增加和生产能力的突破,而物资财富增加又促进经济流通,如此往复循环,使得荆州充满活力,彷如每个阶层的难题都得到解决,至少下次危机到来前,荆州将有安稳且漫长的发展期。
技曹的设立有充足的钱粮物资支持,自然也非常顺利,专职为将军府服务的工匠们全数编入将军府备案,早前因公死亡的那些工匠的家人亦得到抚恤,并且由户曹为他们安排合适的差事,例如推荐到驿站、漕运码头或纺织作坊等诸多地方做事,有了谋生的差事。
与此同时。
技曹效仿医曹设立了技术研发署,从每类工匠中选出最优秀的人集中进行新器械和新技术的专研和探索,相应费用都由将军府承担。
欣欣向荣的景象乐得王旭合不拢嘴,若说唯有的头疼,恐怕就是技曹掾的人选问题,将军府的官吏都不愿意就任,直说自己对那些一窍不通,也不清楚该怎么做,问谁都是苦着脸,迫于无奈,王旭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从工匠里选人。
这件事终是要尽快解决,王旭便抽空去找前任兵曹掾陈登,想着他应该相对熟悉军事工坊。
“元龙,这些日子恐怕累坏了吧!”
“还好。”
陈登轻轻放下手里的账簿。
“主公怎么会来我这里?”
“长姑母与姑父还是不肯来荆州么?”
王旭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起家事。
陈登轻叹口气,苦笑说:“父亲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近些年来我已是连续写信劝说。”
“你要赶紧把他劝过来,曹操喘过气来就必定会夺取徐州,他们今后在徐州的日子不会好过,我着实很担心长姑母。”
“刘玄德亦是少有的英雄,理当不会如此容易就被击败。”陈登迟疑着说。
“你千万别这么想。”
王旭大咧咧地拿起桌案上的账簿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