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剩翠竹尚未查问,刘敏没有急着召翠竹进来,反而回身询问蒋琬。
“表兄是否有眉目,目前我觉得刘安与何浩最可疑,而张氏有些奇怪,但难以辨别……眼下已没有太多时间查证,该如何是好?”
蒋琬胸有成竹地笑笑。
“你大可安心,我心里已经有眉目,目前仅有两件事没想通,只要能证实这两个问题,便能抓住叛贼,你先叫翠竹进来查问,若无意外,她恐怕能给你些惊喜,但我不能完全确定。”
“好!”
翠竹在刘敏的呼唤声中迈着小碎步跑进院子,她回身看了看院子的拱门,确定距离足够远,便急切地压低声音说:“主人,奴婢可没有偷听啊,当日奴婢打扫完主院就去外面的院子打扫花园,主公大可叫留香来对质,她当时都跟我打过招呼呢,而且奴婢当时还隐约听到主母吩咐留香陪她去给主人熬药膳粥,对了,守在拱门外的福伯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当时走了有好一会儿,但具体有多久……奴婢记不清了。”
翠竹皱眉回忆片刻,突地又神秘兮兮地接口:“反正福伯消失的那段时间,小主母来了,而且鬼鬼祟祟的,那时我在花园,只是被树枝挡住,她可能没有看……”
“等等!”
刘敏突然抬起手来。
“你刚才说……张氏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
“是啊!”
翠竹显然是个大嘴巴,越说越来劲,甚至忘记了害怕。
“她鬼鬼祟祟地进到院子没多久就匆匆出来,而且东张西望,她前脚刚走,福伯后脚就回来了。”
“当时刘安在哪里?”蒋琬急问。
翠竹想了想。
“奴婢不知道,刘安剪完枯枝就离开了,然后福伯也离开了一小会儿,也就是福伯离开的同时,小主母来了,但她好像没看到我。”
翠竹迟疑片刻。
“主人!其实……其实还有件事,奴婢……奴婢着实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当然要说!”
刘敏睁大了眼睛。
“只要你说的是事实,说出来就有重赏。”
“那奴婢说了,主人不要生奴婢的气,而且主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处罚奴婢。”翠竹怯生生地说。
安坐的蒋琬突然眼神大亮,急声插话道:“你大胆说,我保你不受气,而且保你今后衣食无忧,哪怕你主人都不会责怪你。”
刘敏急声接口:“只要你说实话,我直接把卖身契给你,并拿钱给你安家,你应该知道,我说话向来算数。”
翠竹大喜过望,近乎是脱口而出。
“主人!张氏很可能在暗地里与刘安私通!”
“什么?”刘敏满目愕然。
“冷静!小声点!”蒋琬急忙拽住他。
刘敏气得浑身颤抖,连续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住心里的怒火。
“你是否有证据?”
“奴婢不能确定。”
翠竹回头看看院子的拱门,满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奴婢是听翠花说的,翠花有夜尿的习惯,而且很容易夜饿,晚上会偷偷找东西吃,她说她曾在半夜里亲眼看到过两次,一次是刘安和小主母从柴房里出来,一次是在马棚那边的草料堆里……主人若是不信,大可问翠花,而且多半还有别的人看到过。”
“究竟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报?”刘敏气得胡须都在发抖。
面对他怒瞪的双眼,翠竹满脸委屈:“奴婢们不敢啊!小主母很受主人宠爱,若斗不过她,反被她倒打一耙,奴婢岂不冤枉,我们哪敢管小主母的事啊!”
蒋琬拍了拍刘敏的肩膀。
“行了!不关奴婢们的事,她们多有难处,都是你自己大意,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答应人家的稍后就要给人家,不要食言,责怪她有什么用?”
刘敏深吸好几口气,眼中的寒光渐渐消退,语气也缓和下来。
“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么?”
“嗯!奴婢就知道这么多。”
刘敏摆手道:“好,你先去院外吧,待我证实你的话,便把答应你的都给你。”
翠竹瞬时喜笑颜开。
“多谢主人!”
刘敏没再管她,转而回身看向蒋琬。
“表兄!若张氏与刘安真的通奸,是否就是他们干的?”
“通奸与盗听机密有何必然联系……不过此事确实把我早前想不明白的事给理清。”
蒋琬没有急着说出想法,反而闭上眼睛整理脑中的思绪。
许久。
蒋琬猛然睁开有神的眼睛,急声喝令:“把所有人都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