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仔细盘算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
“大半日的时间,兵士也都疲敝的情况下,怎么夺取广昌,就我所知,刘繇在广昌有三千精兵,难道都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
单怀默然无语,显然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
沉思的王旭抬起头来,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派人通知豫章太守赖恭,豫章郡今后的治理重点从内政转为军事,具体事宜由他酌情安排,并及时上报将军府。”
“主公,这是……”
“不用这是那是,刘繇肯定顶不住了,孙坚或许无法一举灭其势力,但鄱阳郡是绝对保不住,仅靠建安和庐陵两郡,刘繇坚持不了多久……对了,此番统兵驻扎广昌县的人是谁?”
“虞翻,字仲翔,已故日南太守虞歆之子,早前曾是会稽太守王朗的功曹,待王朗被孙坚击败,出海逃往北方,他便投奔刘繇,很得刘繇信任。”单怀回道。
王旭若有所思。
“我觉得广昌失守恐怕与虞翻有很大关系,说不定他已经变节投效孙坚……算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坚夺取鄱阳郡之后就会与豫章郡接壤,我们需要做好防御布署,虽然从形势来看,他多半不会过来,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后你们谍影也要加大探查力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
“诺!”
单怀看看王旭的脸色,径自接口:“主公,据说曹操已经亲自带兵赶赴司隶,最多再有十天便可抵达洛阳。”
王旭眉毛轻挑。
“袁绍是什么反应?”
“目前没有任何情报传来,而属下曾特意吩咐河北的谍影部众探查这方面的事,所以应该是袁绍本就没有任何行动。”
“诶!袁本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王旭苦笑着摇摇头。
“单怀,派人通知武关的刘磐和杨龄,令他们加强戒备,有什么事就及时禀报,但司隶的事就别掺和,不管有什么疑惑,总之不得出武关一步,也不得放一兵一卒进武关,这是死命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只要违背,不论功过,一律斩首。”
“诺!”
单怀看看王旭疲惫的脸庞,恭敬地行了个礼。
“主公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暂且告退。”
王旭重新躺倒在卧榻,缓缓闭上了眼睛。
“去吧!”
荆州仍在紧锣密鼓地备战,看起来与过去没什么不同,但实际情况与过去完全不一样,因为淡出军政事务多年的徐淑突然开始大量接手军政,王旭在的时候她在,王旭不在的时候她也在,绝大部分政令和军令都是由她下达。
荆州文武官员认为王旭是打算在他自己西征益州后由徐淑坐镇荆州,而徐淑的能力和威望又早已得到认可,因而此举没有遭到太大抵制,并在荆州高层文武的大力支持和辅助下悄然完成了权力的接替。
这段清闲的日子,王旭则用来陪伴家人,他的父母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就经常来将军府看望,而且显得很忧虑,明里暗里地询问他的身体,但王旭始终没有承认,只说自己健康得很。
家人终究是朝夕相处,隐瞒起来极其困难,王旭每日吃药的事情很快就被蔡琰、貂蝉、赵雨她们发现,起初尚且能找借口搪塞,说是养生的药,但随着长期服药,众女都逐渐察觉到情况不对。
这天。
王旭站在湖心凉亭里喂鱼,貂蝉和蔡琰就抽泣着寻了过来。
“夫君!”
“嗯?”
回头看到她们满脸哀伤,王旭不由笑着打趣。
“两位大美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莫非……莫非急需我宠幸?”
如果是往日,两女肯定娇羞不依,但此时却仿若未闻。
貂蝉不停呜咽,情绪激动到说不出话来,挺着大肚子的蔡琰亦是泪眼迷蒙。
王旭渐渐皱起眉头。
“究竟怎么回事?”
“夫君你……”
蔡琰欲言又止,突地伸出右手摊开,把手里的药草露了出来。
王旭瞬间瞪起眼睛,慌忙挥手拍掉她手里的药草。
“你们拿这些药草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们碰么?”
他急的原因是药草有毒性,如今蔡琰和貂蝉都有身孕,根本不适合碰这些东西。
蔡琰秀美的眼眸很快就被泪水浸染,满目都是凄哀。
“夫君!这都是毒草啊!毒草啊!你每日都在吃毒草啊!”
王旭的脸色迅速缓和,笑着上前把貂蝉和蔡琰一左一右地揽到怀里。
“毒草也能做药用嘛,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哭哭啼啼的多不好看。”
貂蝉擦着眼角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怎么会自己害自己?”王旭笑着搪塞。
“骗人!你骗人!骗人!”
蔡琰罕有地失态,不断拍打着王旭的胸膛,泪水也止不住地流。
“琰儿虽然不精通药理,但也爱读书,多少读过些医书,这些配置药丸的药草多数都很伤身,其中有几味更是毒草,天下哪有用毒草来养生的道理,只听说过用毒草治病。”
蔡琰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夫君吃这些药已经多……多久了,自夫君从荆南回来就时常在吃,如今不……不但病没好,药材反而越……越堆越多,分……分明就是在保……保命,你……你还骗我们。”
王旭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旭哥哥!”
貂蝉突然唤出这个好久都不曾叫的称呼,声音柔弱而无助,仿如当年那般凄凉。
“告诉昌儿实话,好吗?”
“昌儿……”
王旭轻轻念叨着貂蝉早年的名字,两位绝代佳人的凄哀目光着实令他无所适从。
“抱歉,确实不该骗你们,但实话真的有些伤人……如果没有解药,我最多只能活两年。”
“两年?”
貂蝉双眼发黑,身子突地就软了,好在王旭紧紧将她搂住才没有跌倒。
蔡琰虽然娇躯颤动,但仍是紧咬着牙根追问:“目前有解毒的办法吗?”
“有机会,但很小。”王旭直言道。
貂蝉和蔡琰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埋在他胸膛嚎啕大哭,汹涌的泪水很快便浸湿了他的衣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