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颖川郡,太守府书房。
戏志才和程昱相顾无言,彼此都在震惊刚刚推断出的前因后果。
“唉!”
戏志才叹息着放下手中密报。
“仲德,楚国文武果真防不胜防……好在南阳大获全胜,不然连回旋余地都没有,谁能想到楚国竟然早就派遣将士化作商队潜伏到洛阳。”
“鄙人早前已说过,防是防不住的,稍有机会,他们必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唯有按照自己的策略进击方能与之抗衡。”
程昱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显得非常忧虑。
“如今洛阳失守已是必然,重在今后该如何应对?”
“撤!”戏志才淡淡吐出一个字。
“撤?”
程昱略感迷惑。
“倘若放弃洛阳,颍川岂非腹背受敌?”
“无有选择。”
戏志才轻轻摇头。
“洛阳的兵马所剩无几,且士气崩坏,若没有大量援军赶至,绝难支撑太久,眼下传信主公从邺城派兵救援已经来不及,而我等派兵增援又将导致南阳的兵力不足。
如若放弃南阳的优势,我们将颗粒无收,而楚国却白白谋得函谷关和陆浑关,岂不损失惨重,因而唯有放弃洛阳,且把洛阳残存的兵马撤回颖川重整。
是时楚军虽然占取洛阳,但着手征伐并州的主公得知战况后,必然设法从北边的河内施以压迫,竭力拖住张辽的兵马,使其无法全力进击颍川,而我们则趁机在南阳扭转战局。”
程昱思量着点头:“此策确实适宜,但洛阳残存的兵马如何能安然撤退?”
“仲德莫非忘了,洛阳乃是古都,其间水路四通八达。”戏志才含笑回应。
程昱猛然惊悟。
“终是志才想得周全……在下这便写信通知钟繇。”
“有劳了!”
戏志才的决断非常及时,收到密信的曹真毫不犹豫就率领残部从着名的人工运河“阳渠”撤离,而且把多余的船只全都烧掉,导致措手不及的张辽只能站在岸边望船兴叹。
当夜。
张辽在昔日残留的洛阳皇宫一角,也就是如今的河南郡太守府设下庆功宴,各部将校尽皆参加,而徐淑和赵雨她们也趁此机会公开了身份。
酒过三巡,黄权忍不住心中疑惑,趁着酒兴问说:“王后,此番战局着实令属下稀里糊涂,还望王后指点一二,也好供末将参悟。”
“黄将军过谦,此计是我家夫君与郭嘉等人商议而出,具体事宜不如询问张哲、宗顾和皇甫郦三位将军。”徐淑直接把解释的费力事转给了宗顾等人。
面对众将投来的目光,三人禁不住彼此互望,而皇甫郦和张哲都不爱出风头,便以眼神示意宗顾。
宗顾向来性子直率,看他们都不想张扬,便笑着接过话。
“此事说来话长,刚得到命令的时候,我们也吓得不轻,嗯……早在襄阳演武之前,君上就密令我们率领禁军伪装成商队北上,实不相瞒,如今的王宫除去大臣们理事的南宫没有变化,东宫、西宫和北宫的禁军都已经抽调一空,仅剩少数弟兄撑撑门面。”
“嘶……”众人倒抽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