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典满求他爹典韦帮他提亲,但遭到典韦痛骂,说他功不成名不就还妄想娶你妹妹,结果傻小子伤了自尊心,跑来找我说了一句就跑去边疆从军。”徐淑笑说。
“典满跟你说了些什么?”王旭问。
“他请求我给他一些机会和时间,等他立下战功,做到将军就来提亲,不只是他,张辽的儿子张虎也喜欢盈盈,两人一同去了交州守边。”
“这傻小子……他喜欢盈盈这么多年,要说也该找盈盈说,跟你说做什么,这要是盈盈不喜欢,顶什么用,他们不知道我的性格,典韦和张辽还不知道么,也由着两个傻小子胡来?”王旭乐了。
徐淑摇摇头。
“典韦没管,说是典满的性格随他,比较迟钝,他因为有你精心培养,所以生生磨出来了,但他不知道怎么教典满,因而希望典满自己去磨砺,走出自己的路,至于张辽,他常年驻守雍州,只留长子张虎在东青院学习,拜师皇甫嵩,恐怕还不知道这事儿……当时见这两个傻小子挺有雄心,再加听到典韦的说法,我就随他们去了,还答应帮张虎隐瞒。”
“张虎的事没给张辽说?”王旭惊道。
“两孩子都那么大了,多磨砺也好,你们这批人在他们这个年龄已经征战无数,怎么能不给年轻人机会……楚国的未来总是要年轻人撑起来,再说我也是把他们交给我哥徐盛,应该没什么问题。”徐淑道。
王旭显得有些气恼。
“这都是什么想法……我们这批人是乱世里淘汰出来的,人人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方法和特点,但他们不同,他们成长在相对安逸的环境,没见过伏尸千里,没见过开肠破肚,也没见过死人被野狗啃食是什么样,心智如何能达到条件。
无有明确的志向,无有明确的信念,无有明确的坚守,又没经过基础的军旅训练,上阵杀敌从初始就抱着功利态度,而且是为了取得功名来寻求爱情,一门心思想着感动天、感动地、感动盈盈,甚至于互相争风吃醋,抱着这种心态就直接上战场……这是演大戏么,早晚要出……”
王旭的话音突然顿住。
“等等……你刚才说把他们交给了谁?”
“我哥徐盛!怎么?有什么问题?”徐淑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受到责怪终是不舒服,语气微有些气恼。
“你怎么能把他们交到徐盛手里?”王旭略有些激动,语气不由自主地拔高。
“交给我哥怎么了?干嘛这么大反应?”
“诶呀!文雅!文向是看似宽和,实则严厉固执,带军从不讲私情,两傻小子抱着纯功利的态度从军,而且当惯了公子哥,一门心思都在出风头、求爱情上面,势必会被他派去做最繁重且困难的事!”
“这……”徐淑想了想。“累些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历练。”
“不是累的问题,交州很快要打仗!”
王旭思量着接口。
“两个心智存在问题、目的也存在问题的傻小子遇到徐盛这等外宽内严的人,绝对会被放到前线打最艰苦的战斗,虽说美玉不磨不成器,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张虎从军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张辽……恐怕你也没告诉徐盛,那如果张虎死了,我们怎么跟张辽说,你去报丧还是我去?”
“北伐不是刚刚结束吗?怎么又要在交州打?”徐淑疑惑地问。
王旭深吸口气,迅速平复了内心升起的情绪。
“北伐虽然大获全胜,但没能尽全功,吴国拖了我们的后腿,诸葛亮他们又如何会甘心……早在濮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力劝我偷袭吴国,趁其主力都集结在中原,秘令徐盛、庞统、陆逊、王雄攻打交州南海,而且赵云、黄叙、韩猛率领的数万人根本没有回襄阳,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秘密南下交州,属于他们的营帐和旗号都是伪装的。
你就算有心把典满和张虎送到军中历练,也应该先送到典农将军府的预备役受训,再不济也该交给庞统,而不是交给徐盛……庞统心思活络,会掌握分寸,但徐盛可是什么都不会管,奉命行事之后,别说他们两个毛头小子,就是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这……这我不知道啊!”徐淑听得有些心慌。“那个……其实不只是张虎,还有很多人都在我哥麾下历练。”
“还有?”
王旭愕然。
“怎么回事?”
徐淑略有些不安,吞吞吐吐地说:“你也知道,他们这些年轻人走得很近,日常也争强好胜,典满和张虎两人去交州之后,高顺的长子、徐晃次子,张合长子,管亥独子……总之很多人都过去了。”
王旭顷刻间傻眼。
“都是你答应的?”
“呃……那时候楚国在明面比较乱,我考虑到培养新的核心,所以……”
徐淑没有把话说完,但王旭已然明白她的想法。
早前徐淑担心形势失控之后需要大量人才填补,便把这些年轻人都放到徐盛麾下,目的是出于培养心腹和接班人,毕竟最初跟的什么人,往往就会受什么人影响,因而做出此刻看起来离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