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周智嘴里哼着后世的京剧小曲儿，一边比划，一边前行，快乐地走向自己营帐，没想却在帐门口碰到王旭。

“周智！什么事这么高兴，还哼起挑滑车，我到处找你，你跑哪里去了？”

“今天遇到两大喜事，我怎么能不开心？”周智乐呵呵地走到近前。

“仗都还没开始打，怎么就有两大喜事？”

“其一嘛，保密，其二嘛，嘿嘿，那个，嗯，因为你。”周智笑得脸都圆了。

看到他傻乎乎的模样，王旭顿觉忍俊不禁。

“什么因为我，赶紧说！”

“我看到向天在荒郊野外被人剥成白花花的一团肉，那个惨啊……当时看得我那个激动，那个精神振奋，堪称大快人心……你可真行，收拾人都不亲自动手，不愧是老大。”

王旭瞬间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为什么你每次都知道？”

“还不是向天自己瞎得瑟，中午我碰巧遇到他，发现他穿着校尉的衣服要出营，便顺口问他要去哪里，结果他说有重大使命，还骂说关我屁事。”

周智口若悬河，激动到连唾沫都飞溅而出。

“老大！你是懂我的，我生性正直、重情重义、爱护弱小、胸怀广大，虽然他对我不敬，但我始终深深担心着他的安危，因此不辞劳苦，亲自送他一程，然后就看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自称楚国第一高手的向武侯竟然被人痛揍，弄得含在嘴里的血浆狂飙而出，随后倒地毙命，还被人扒光衣服扔在草丛里瞻仰娇躯！”

王旭的额头瞬间冒起青筋。

“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闹，要是误了大事，我肯定找你算账。”

“我又不是向天和张靖那种笨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周智顺口调侃。

王旭哑然失笑。

“你跟向天真是天生一对！”

“撒玩意儿？”周智瞬间就瞪起了眼睛。

“你们已灵魂交融，堪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很怀疑后世的李商隐会因为看到你们两在史书的记载而再度写出这一句千古绝唱。”

王旭笑着摇摇头，神色很快又变得严肃。

“你们爱玩，我管不着，但近期绝对不准乱传，若暴露计划，军法处置。”

“放心！放心！”

周智笑着摆手。

“你的计划保准成功，不该说的时候，没有人能知道，该说的时候，不该知道的也会知道。”

“真是不想说你，既然亲眼看到，怎么不说给他找套衣服，荒郊野外，他怎么见人？”

“我不敢！”周智贼笑着说。

“什么意思？”王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我们两从少年时代就并肩奋战，如今已是接近三十年，你真要我拆穿你么？”

“什么拆穿？拆穿什么？”王旭故作迷糊。

“你会想不到做那事儿会被扒光衣服么，你没经验么……骗鬼去吧！”

“我真是没想到！”王旭绷着脸不肯承认。

“得！你们玩！承不承认跟我没关系，反正他在自言自语，说是跟你没完！”

“好吧！我承认，但那件事只有他能做，反正结果一样，不告诉他还比较好……行，不说这个，我找你有别的事！”

“什么事？”

“你的边军怎么回事，刚才严颜送粮草过来，我问他边军在长安的集结情况，他说已经集结起一万七八千……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还没有集结完毕？”

“不会吧！”

周智满眼惊愕。

“肯定是他搞错了。”

“严颜刚刚才送过补给到你的边军，配给多少，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王旭的脸色变得严肃。“你不要打马虎眼，若遇到问题，必须及时禀报。”

“我知道！我知道！老大就放心吧！啊！我处理正事，什么时候出过错，赶紧去歇着吧！”周智推搡着他的背说。

“行！行！行！不用推！我先回！”王旭只是想提醒一句，本身倒是对周智很放心，当下便迈步走向远处的中军大帐。

“老大！此次打西凉，务必要小心些，不要阴沟里翻船！”周智突然喊出声来，而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不用操心！我有分寸！”王旭没有察觉到不对，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周智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随即又抬头看向暖融融的春日，脸颊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