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皇后憔悴了不少。”萧奕迈步进来,康禄海停在了门边,伸出手将门关上。
叶楣看着萧奕这副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臣妾昨夜一夜未眠,坐在这屋中,一遍一遍地去想,臣妾与陛下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是因为叶芜吗?”叶楣抬起头,她今日未施粉黛,眼角的细纹便暴露出来。
这细纹是萧奕从前最不爱看的,现在的他依旧不爱看。他的视线从叶楣的眼尾移开,“不只是因为她,皇后,朕之前就警告过你了。这么多年了,愉贵人难产,二皇子夭折,还有宫里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嫔妃,是朕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走到如今无法无天的地步。”
“惯着?”叶楣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讥讽地笑道,“臣妾做的这些事情,陛下之前当真不知情吗?”
萧奕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他盯着叶楣的脸,没有说话。
这些话一直憋在叶楣的胸中,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她盯着萧奕的眼睛,“愉贵人为何难产,难道不是因为她是当庭顶撞您的孙大学士的女儿吗?二皇子为何夭折,难道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淑妃是端老太妃的侄女,是当年声名煊赫的林家嫡女吗?”
“陛下,做这些事的从来都不是臣妾,而是诱导臣妾如此行事的您啊!”叶楣站起身走到萧奕面前,轻声说道,“孙大学士告老,林家落败,陛下不再觉得他们有威胁了,便将一切的错处落在臣妾的头上了,是吗?”
“这一切不是你亲手所为吗?”萧奕猛然伸出手,伸出手钳住她的下巴,目光阴森,“叶楣,你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施舍。风光无限是要用背后酸楚去换的,有失,才有得,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是你做过了火,居然敢忤逆朕!”萧奕厉声说道,“朕有多少未出世的皇子和妃嫔死在你的手上,朕都记不得。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叶芜,她可是你的亲侄女,你依然不放过她!你已经有了景崇,朕对景崇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这么着急?甚至于,为了守住你的地位,要对一个根本无法威胁到你的人下手,逼着她喝下红花?”
“你敢说,做这些,也是为了朕吗!”萧奕看向叶楣涨红的脸,目光中带着讽刺的怜悯和失望。他收回手,任由叶楣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事已至此,朕也不得不伸出手来敲打敲打你了。”萧奕转过头,不再看向她,“康禄海,皇后行迹疯迷,想必是病了,无能打理后宫。既然如此,便收回皇后的凤印,送到娴妃那里去吧!”
“陛下!”叶楣坐在地上失声喊道。
“皇后,你如果还想保住你的皇后之位,那便在未央宫里好好的反省反省。多年夫妻,朕也不想与你走到恩断义绝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