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几个身板结实的壮年人已然溜进了兖州城中,直奔曹家的府邸。
“王管事,家主大人可起身了?”为首的那中年人正是上次在宴席之上同曹文彦耳语过的人,此刻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似乎有急事要向曹文彦禀告。
“还未,你们先赶紧进来,我进去请家主起身。”这姓王的管事服侍了曹家很多年,经验老道,看这人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应当是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当机立断让他们先进来,自己接着直奔曹文彦的院子。他冲守在门前的大丫头说了几句,那大丫头连连点头,转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曹文彦便披着一件外袍走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可是那批货出了问题?”曹文彦心中忐忑,这事情他做的不地道,慎郡王早就让他们收手了,可是那船货才刚刚到兖州,若就此放弃实在是可惜。为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他决定铤而走险,将这船货脱手再将散布在各郡县的人手收回来。如果这中间暴露了,或者被官府发现,只怕慎郡王不仅不会管他的生死,还要对他下死手,杀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曹文彦脸上的神色更为焦急,那中年人连忙道,“家主大人,咱们的货分了几批运到下面各郡县旁支子弟的手中,但昨日吴郡的郡守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带人封查了几家铺子,硬生生地将我们在吴郡的那些货全部都带走了!”
“混账东西,怎么能出这样的差错!”听到这里,曹文彦怒不可遏,抬手就扇了那中年人一巴掌。后者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接着。
“吴郡那边的郡守是新上任的吧?一帮子蠢货,竟然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定是行事过于高调,才叫人抓了把柄!”曹文彦这一巴掌打出去,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些,眼珠一转,开始想对策,“你去查查吴郡郡守的底细,动作要快一些,他若想拿这个事情做文章,必然会将货物和人都扣押,层层上报捅到京城里。”
那中年人捂着脸,鼓起勇气开了口,“家主大人,依小的看,此事或许没有那么难办。”
“怎么说?”曹文彦冷眼看着他,要看看他的脑子里能有什么馊主意。
“那吴郡的官儿只是个郡守,郡守是不能够直接越级向京城递折子的,还是要将这事情报到刺史那边。咱们兖州城的刺史可还没上任呢,这城里岂不都是那个胡、姓胡的司马说了算吗?”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只要胡司马护着咱们,那郡守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你这个方法说的有些道理,可是...”曹文彦有些迟疑,“姓胡的之前可是文国公的门生,虽然太子上次来贬了他的官位让他心生不满,可若是将这事捅给他,他要是哪天突然改投了阵营将这事报给太子,那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姓胡的对太子的不满简直都要写到脸面上来了,大人可知道兖州城中小半年前开的那家云顶商行?那可是太子妃的娘家,这几个月胡大人可没少为难他们,甚至还跟掌柜的起了冲突!况且,除了这些事,胡司马也帮着那些豪绅做了不少事,桩桩件件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那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曹文彦的脸色,继续说道,“就算他想要再投入太子门下,也得看太子愿不愿意收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