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完全不理会,整个人难受得发疯般拽着手上的铁链子,手腕处勒出血痕。
男人拿过一旁的小白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
“给……我。”
“说。”
“我,我,我,不……知道。”他抽搐着回答。
蒋京泽随手把那瓶药丢进垃圾桶里,“降降温。”
有人端着冰水进门,带了冰块的凉水浇下去,冰块砸在人身上,铁架上,地上,发出声响。
薛洋的症状稍微缓解,林语落看向他这副魔鬼的样子,想起他曾经在美国上学时那副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形象,心有不忍。
她上前一步与蒋京泽并肩而站,“薛洋,你明明可以有一个安稳光明的人生,你偏偏走上歧途,如果你可以悔改,也许不会为了这件事赔上性命。”
“我的人生本来就不完整,不美好,那都是表象。”薛洋看向林语落。
“我父亲是个自私自利为了名利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富贵伤害我,伤害我母亲。我恨他,所以我不爱钱不爱面子也不爱我这具身体,我最想要爱的是我的母亲,你还记得我妈吗?”提到那个温柔的女人,薛洋眼里有了光。
林语落见过,薛洋的母亲温柔漂亮,额头上有一道伤疤,可那道疤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他们上高中的时候,林语落在学校门口经常遇到她接薛洋放学。
“那天下雪,她接我的路上滑倒了,是你把她扶起来”,薛洋的眼睛红了,“你还记得吗?”
薛洋嘴角有一抹凄冷的笑,“你扶起她,还弯腰去替她扫去膝盖上的雪,把伞留给了她。你记得吗?”
林语落冷冷地看向他,“所以你以这样的方式回报我?”
薛洋笑意更浓,“我那个时候就决定要把你娶回家,陪着她。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头顶的灯,“你啊,像是一束光,很亮很暖,可是摸不到,抓不住。那时候的你语言举止都是那么大方得体,对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可越是那样的你,越是难以接近。”
林语落想起薛洋高中时经常和她打招呼,偶遇。
“你眼里只有杜景琛。”薛洋眸子里的光暗下去,“你只允许他靠近你。”
蒋京泽看了一眼林语落。
“大学,我知道你要保送的时候,我拼了命地学习,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发了疯地笑。可当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告诉你的时候,你竟然告诉我你为了杜景琛放弃保送名额去学音乐。我想只要能常见面,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抢回来。所以我放下我的自尊去求我父亲,求他让我出国。”
暗黄的灯光下,林语落看着薛洋,突然觉得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变得这样陌生可怕。
薛洋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毒的笑,说:“在美国,我看着他向你告白,看着他在全校人的面前亲吻你,看着你们每天一起手牵着手。他生病看着你心疼得哭肿了眼睛,我嫉妒得想要杀了他。”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蒋京泽,“我告诉你,你就算用尽手段把她困在你身边,但是你一辈子都比不过杜景琛,你一辈子都走不进她心里。蒋京泽,任凭你怎么有钱,有权势,有手段,在她面前,你都是一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