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此次南巡,来玉京是要接公主与越泽回宫呢?公主又该如何?”
慕紫菀笑道:“越泽随他回去便是,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个皇宫,是我的噩梦,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
“可公主有没有想过,若您不回去,越泽的身份如何证明?”
“他若是有心将越泽带回去,还怕不能给越泽一个身份?这一切的一切,皆在他如何选。谁让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呢?我们啊!如今真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公主怕了吗?”
“怕什么?他若是想杀我,我也认了。过几日,你便带着所有人,先离开这儿一段时日吧!等这一切过去,你们再回来。”
杨子翊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不行,我怎么能留公主在这儿,自己离开呢?”
“你若是留下可以,但务必将其他人送走。若楚君迁真的动了杀念,我不想连累他们。”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子津,让他安排此事。”
“好!”
“十年了,好像也是时候该见一面了。”慕紫菀转动茶盏,嘴角一抹微笑,意味深长。
楚君迁这些时日,到了一个地方,便会去当地的茶楼坐坐,各地的茶楼都有人在说书人,讲他的故事,他与慕紫菀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差不差,但都是在歌颂楚君迁的痴情。
这日楚君迁来到一家茶楼,又听完了一段故事,说书人赢得了满堂彩。
楚君迁正要起身离开时,听到邻桌的两位少年人,提出了质疑。
“你说这陛下既然如此深爱圣懿皇后,那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以身殉国?这其中的真情,有几分真?”
“你还真信呢?这故事也就骗骗无知的老百姓罢了。你我都是读书人,难道还看不透其中的猫腻吗?”
“就是!照我说啊!痴情是真,无情也是真。都说陛下这些年,不曾宠幸后妃,一直怀念圣懿皇后,这的确没几个皇帝能做到。可是圣懿皇后是被他逼死,这件事也是真。人都死了,表现的再怎么深情,又有什么用?圣懿皇后又看不到了,给谁看啊?”
“给谁看?”其中一位少年人,指着楼下鼓掌喝彩的众人,笑道:“给他们看啊!你看,这反响多热烈啊!”
“现在谁不夸陛下痴情?前些日子在南陵,陛下不是处置了献上舞女的刺史吗?不过,陛下为了天下舍弃圣懿皇后,不爱美人爱江山,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份胸襟,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
“没错没错。老百姓知道什么啊?道听途说,再就是听这说书人说的,事情的真相,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历史浩如烟海,其中的真真假假,谁又说得准呢?”
“书写史书的人,是皇帝。”少年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些话,皆被楚君迁听了去。高展正想召人,被楚君迁拦下了,说道:“他们说的,又没错。”
“可……”
“这话,他们也就敢私下说说。走吧!”
“是!”
楚君迁合上手中的扇子,走下二楼,还能依稀听见,有人在夸赞楚君迁。对楚君迁而言,这便足够了。
离开茶楼,整条街上充满了烟火气息。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都在奔波着,为了一家老小,为了养家糊口。做做小本生意,整条街上,都充斥着叫卖的声音。
这在楚君迁心里,便是他为之牺牲一切,想要听到的声音。百姓安居乐业,他所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