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为你来的。朝中有太子坐镇监国，江山无忧，他这一次，依旧是为你而来。”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见他一面？”慕紫菀问道。

杨子翊犹豫片刻，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不想见他，究竟是在惩罚他，还是在罚你自己。若你真的已经放下了，见不见的又何区别？”

“紫菀，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你不是不想面对他，而是不想面对曾经的自己。二十年了，越泽都已弱冠，你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为何还不能放过自己？”

“我已经放过我自己了。”

“真的吗？还是你自以为的放过了自己？”

慕紫菀陷入了疑惑之中，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放过自己。

杨子翊继续开解她，“我得到的消息，他已命不久矣。这些年，他日理万机，劳累的很，身子早已大不如从前，可依旧是不肯停歇。如今命悬一线，可还是想再见你一面。人之将死，最后的心愿，还是满足的好。”

“连你也觉得，我该放下一切，原谅他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好像在所有人眼里，他对我情深意重，情深似海，我就应该看在他这般痴情的份上，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要忘记。家国仇恨忘记，他杀了我那么多亲人忘记。他灭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因为他爱我，我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原谅他。”

“杨子翊！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没想到你与旁人也没什么区别。他爱我，那是他的事。我不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的仇人。”

“就因为他人之将死，我就要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你们未免也太低看了我，我慕紫菀不可能犯贱，更不可能自轻自贱。”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子翊解释道：“他这次南巡，怕是有去无回了。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可他还是为了要见你一面，甘愿……这一次，他放弃江山，选择了你。”

“放弃江山？选择我？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若公主不想再听，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次越泽不随行，你们母子也没办法见一面。”

“无妨，我知道他好便好。”

皇宫紫宸殿

楚君迁苍老了好多，整个人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面色惨白，没有任何血丝。

楚御琛正喂他喝药，楚君迁面色苦楚，说道：“这帮庸医，都喝了这么久，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父皇，良药苦口，这药还是要喝的。”

高展在一旁笑道：“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劝得了陛下，不然这药恐怕陛下是不会喝的。”

“多嘴。”

“奴才该死。”

楚君迁喝完后，高展递上了蜜饯，楚君迁摆摆手，说道：“朕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吃这个。”

“诺。那奴才便告退了。”

楚君迁躺在床上，挂念着南巡一事，“南巡一事，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只是父皇，您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