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跟姨母还害羞？”

“姨母别说了。”

“开了春，就回玉京了。琬茹生了龙凤胎，孩子都两岁了，都还没见过。”

杨姝也很是期待，“是啊是啊。我好想尽快见到琬茹姐姐。”

“快了，就要见到了。”

屋内，慕紫菀拿来酒杯，正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一杯。被杨子翊拦下了，一把夺过来酒壶，说道：“不能再喝了。”

“怎么了？又不是在宫里，我还不能自己说了算吗？”

杨子翊听到这话，便知道她是想父母亲人了。除夕之夜，团圆之夜，谁都会想起自己的家人。

杨子翊为她倒了一杯，说道：“就只能再喝这一杯。”

慕紫菀笑着点头，随后拿起酒杯，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最高兴的就是除夕这夜了。父皇母后都会陪着我，还有皇兄。母后走后，陪着我的人，还有父皇与皇兄。但再后来，父皇驾崩，我身边就只有皇兄了。”

“嫁到大楚，那几年，除夕夜真的是我最煎熬的一夜。他带我去看万家灯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万家灯火，背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万家灯火？他每年都会去看，他真的做到了守护他的子民。”

此刻的皇宫城墙之上，与往年一样，总会出现一道身影，驻足在此，俯瞰着万家灯火。

“朕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幕。楚君迁！你不枉此生。”

楚君迁从城墙上下来，高展上前问道：“陛下，要回紫宸殿吗？”

“去未央宫。”

这几年，楚君迁已经很少踏进过未央宫了。也就是除夕夜这晚，会去未央宫留宿，他真的在一点一点忘记她。

楚君迁到达未央宫之前，高展便事先命人通传了一声，寝殿内宫女烧起了炭火，楚君迁来时，殿内已经暖了起来。

楚君迁到了未央宫，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

走进正殿，依旧保持着慕紫菀在时的样子。

宫女将炭火燃起，正要退下时，被楚君迁叫住了。“等等。”

宫女忐忑不安的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看你甚是眼熟，在未央宫当差多少年了？”

“回陛下，自皇后娘娘入住未央宫起，奴婢便在了。”

“在宫里也有二十年了，为何不出宫？”

宫女回道：“皇后娘娘曾对奴婢有恩，未央宫的老人，一个个都走了，奴婢不想等皇后娘娘回来时，未央宫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她对你有恩？”

“奴婢家境贫寒，奴婢与姐姐不得已入宫。姐姐在怡和宫当差，那年冬天，姐姐不幸染了风寒，无人照看。若不是皇后娘娘恩准奴婢前去照顾，又让张太医前去探望，奴婢的姐姐怕是早已离开了人世。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所以心甘情愿的为娘娘守着这未央宫。”

“或许有一日，皇后娘娘还会再回来，奴婢会一直等着皇后娘娘。”

楚君迁听后，问道：“你为何会觉得她还会再回来？”

“奴婢也不知，总是有这种预感，觉得娘娘还在人世，总有一日还能再见到她。”

楚君迁苦笑道：“她不会回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出宫吧。这吃人的皇宫，她早已厌倦，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又岂会有再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