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陛下!骠骑将军在外求见。”
“骠骑将军病重,不好生在家养病,来紫宸殿做什么?”
“陛下!怕是有要事。”
楚君迁放下奏折,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
高展搀扶着骠骑将军进来,骠骑将军脸色煞白,眼圈发黑,一脸病态,甚是憔悴。
正要行礼之时,楚君迁说道:“免了吧。赐坐!”
“多谢陛下。”骠骑将军颤抖着嘴唇说道。
太监搬来一把椅子,高展扶着他坐下,便退下了。
“多谢陛下体恤老臣。”
楚君迁心里还是感念他的,毕竟当年自己一统天下,顾家出了不少力,也牺牲了不少人。但他始终不会真的相信他,难保他不会成为下一个柱国大将军。
“骠骑将军怎么进宫了,不在家里好好养病。”
“老臣命不久矣,想在走之前,再见陛下一面。”
楚君迁望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宽容。“骠骑将军想对朕说什么?”
“可否请陛下高抬贵手,饶过顾家?给贤贵妃与平王留一条生路。”
楚君迁冷笑道:“这是说的什么话?顾家满门忠烈,为朕打天下,朕怎么可能会动顾家?至于贤贵妃与平王,朕也不会轻易动他们。”
骠骑将军卧病在床已久,这些时日,脑海里总是会想起,当年崔家被灭门的惨状。他怕自己一走,顾家子孙逃不过这一劫,甚至是贤贵妃与平王,也逃不过。
今日前来,求他念在自己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网开一面。
“陛下!顾家对陛下,对大楚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陛下为何要疑心老臣?”
“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朕记得当年舅舅,也曾对朕说过这样的话?朕当时对舅舅说,谁能证明你的忠心?难道要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否忠心吗?”
“满朝文武,天下诸臣,都可以对朕说一句忠心耿耿,轻飘飘的一句忠心耿耿。朕如何信?”
骠骑将军一阵心寒,自己为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却还是不能得到他的信任。“我顾家儿郎为陛下战死沙场,老臣伤病缠身,顾家男丁稀薄,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陛下当年一统天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顾家的忠心吗?”
“朕感念顾家为朕,为大楚立下的赫赫战功,但这并不代表朕对你,对顾家毫无保留的相信。你敢说你,顾家不想让平王登基,不想让贤贵妃位居皇后之位?”
“顾家子弟,在上京城做了些什么,弹劾你顾家的奏折,朕一直压着,那是给你,给顾家留着颜面呢?”
“你在玉京的小动作,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咳咳咳咳咳。”骠骑将军拿出手帕,捂住口,不停的咳嗽,手帕拿下来后,嘴角带着血渍,手帕上沾了不少血渍。
楚君迁看到他如今还强撑着这副病躯,就是为了给顾家子孙,留一条路走,但他没有任何不忍。
“老臣对孙儿管教不严,乃是老臣的罪过。但他们,所犯之错,并非不可饶恕,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楚君迁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遇刺之事,是否你顾家所为?”
“陛下!此事老臣以性命做担保,绝非顾家所为。”
“不是你顾家,还能是谁?朕这些日子,让凌殇查了又查,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整个上京,除了你顾家知晓此事,还有谁知晓?”
“在陛下心里,难道老臣会这般愚蠢不成?”
楚君迁这些日子,也是心烦的很。查了这么久,竟什么都没有查到?自己身边竟藏了一个心机这般深重之人。
楚君迁绝不可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势必要将此人揪出来。
“朕对你,对顾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死后,他们若安分守己,朕也不会赶尽杀绝。但他们若上赶着送死,朕自然要成全他们。”
“陛下!贤贵妃侍奉陛下多年,平王毕竟是您的亲骨肉。”
“亲骨肉?皇子,也不过是朕稳固朝局的一枚棋子。谁若是动摇朕的皇位,朕便杀了他,即便是朕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