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每一次的银子走向,酒坊使都让我们登记在册的,就是为了以防哪一天我们出什么意外。”最年长的许山立即回道。
“在哪儿?”
“就在账房的暗格中。”
“具体点。”
“在装账本的木柜下有一块石板,拿起来便是,全部都在里面。”
南羽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幽兰与身旁含梅,二人微微颔首,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全部交代出来后,几人却是浑身轻松的跪在地上,身体也不颤抖了。
没一会儿,两人各抱着一摞账本走来,轻轻将账本放在桌案上。
“郡主,按他们所说,都在这里了。”
放好后,含梅又退回到南羽身后。
“幽兰,去将易青叫来。”
“是,郡主。”
待幽兰走后,南羽拿起那些账本翻看起来。
全程神色平淡,不显一丝怒气,只是偶尔会深深呼吸一下或者闭闭眼。
见状,含梅贴心的蹲下身,给南羽倒了一杯茶。
“郡主,茶水温度刚刚好,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翻看着账册的南羽朝含梅伸出右手,手刚伸出去,一杯温茶便被放入手中。
一杯茶喝完,端着茶杯又伸了出去,含梅拿起茶壶给南羽又续了一杯。
“郡主,易酒坊使来了。”
“进来吧!”
将杯中茶喝完放在桌案上,南羽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易青。
大概在酿造酒的作坊待久了的缘故,他一走进来,南羽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易青见过郡主。”
走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五人以及摆放在南羽桌案上的那些账册,易青便什么都明白了,却依旧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向南羽行礼。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南羽看着一脸平静的易青问道。
“下官大概知道了。”
“哦?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说的?”
将账本合上放回桌上,南羽都有些好奇易青会如何为自己辩解。
易青一撩衣摆双膝跪地,低眸道:“下官没有什么想说的,一切都在这些账本中。”
南羽没想到易青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竟有些愕然。
“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没有需要辩解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你倒是挺硬气啊!”南羽冷哼一声,又问道:“那你这些年来拿了多少?”
易青回道:“一共两千一百三十一两。”
一个做了京酒坊酒坊使二十多年的人,说他只贪墨两千多量银子,说出去又有多少人信呢?
“二十几年,两千一百三十一两?记得这么清楚?”
“是。下官从十三岁起便来了京酒坊,至今已有三十年。从酿造间一名打杂的小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对酒的酿造感兴趣外,其余的都不能使我动心。”
哪怕他跪在地上,腰背也挺得笔直,脸上不悲不喜,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地板。
易青话落,还不待南羽说话,跪在地上的五人开始便替他求情。
“郡主,酒坊使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是王公贵族、朝廷重臣,我们小小京酒坊如何敢得罪?”
“请郡主明鉴,酒坊使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若不是他,这京酒坊早就被掏空了。”
“是啊郡主,请您饶了酒坊使吧!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京酒坊啊!若不是酒坊使让我等做这些账册,我们也是有理说不清啊郡主。”
“请郡主饶过酒坊使。”
“请郡主饶过酒坊使。”
几人一下一下的磕着头求着请,几下就磕红了额头。
见状,南羽扭头深呼吸了一下,随即看向几人道:“行了,别磕了。”
闻言,几人这才停止磕头,却依旧匍匐在地。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明白你们的难处。这样吧!你们把之前贪墨的银子还回来,我便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也可以继续留在京酒坊。”
“谢郡主,谢郡主。”
五人立即感激涕零的磕头致谢。
“但是...以后不能再干这些事了。所有找你们的官员,你们全部回绝,将我定下的规矩给他们说清楚,若是有不满意的,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南羽又看向易青:“酒坊使,你也一样,将所有银两归还,我不动你。以后你依旧是京酒坊的酒坊使,你喜欢专研酿酒,你就专注你所喜欢的东西,其余的推到我南羽身上便可。”
“易青谢过郡主。”
听了南羽的话,易青郑重的向她行了个大礼。
“行了,大家都起来吧!机会我只给你们一次,能不能把握全在你们自己。”
“我等明白。”
看了看他们,南羽又低眸看向桌面上的账册:“这些账册我让人带走了。”
几人担忧的神色落在南羽眼中,她明白他们在担忧什么,便安抚般笑了笑:“放心!不会牵扯到你们的,只要你们以后一心一意为了京酒坊、为了陛下,没人能动你们。”
“是。”
“收拾收拾、整理整理你们的衣服,该干嘛就干嘛去。”
“是,小的告退。”
几人站起身整理好衣服,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易青却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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