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陪着姚知事,在院子里喝茶聊天,聊的都是府衙近段时间来的轶闻趣事。
姚知事在保宁府土生土长,别看他品级不高,却是府衙的老人了。
无论是经历司,照磨司,司狱司,或者是府堂。这些年,来来往往的人事,他皆知一二。
聊到关键处,他都会刻意多说上几句,稍稍提点。而这些,正是初来乍到的林琅,此时需要的。
有来有往,也算是相谈甚欢。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叶瑾涵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个密封好的小药罐。
姚知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朝叶瑾涵拱了拱手,客气的笑道:
“辛苦叶大夫了。”
叶瑾涵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密封好的小药罐,轻轻放到了石桌上。
“姚知事,您请坐。”
见对方坐下后,叶瑾涵挑了一个离林琅稍近一些的石凳坐下。
“叶大夫,不知道这药该如何使用,是内服还是外敷?”姚知事认真的询问着。
叶瑾涵微微笑着,开始细心的交代。
“这个药罐里装的是药膏,仅用于外敷。您可以每日睡前,均匀涂抹在疼痛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便可洗去。
这里面的药膏,刚好是一个疗程七天的量。七天后,姚知事可再来复查一遍。”
姚知事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叶瑾涵接着说道:
“这个药膏只是治标,若想彻底根治腰疼这个毛病,姚知事还需从生活起居方面着手。
您腰疼这个毛病,归根究底,是因为久坐不运动导致的。”
姚知事听着一愣,然后便是若有所思。
确实如此。经历司的知事一职,主管出纳和文移,常年累月都需要坐在案牍之前。
时间长了,慢慢就养出了这么个毛病。
不仅仅是他,隔壁照磨司勘磨卷宗的余照磨(从九品),也有这个毛病。
姚知事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是他的本职,是他安身立命之基,没办法呀。
叶瑾涵想了想,给出了一条中肯的建议:
“姚知事每日上值和下值,可是坐软轿?”
姚知事点了点头。
在府衙上职的,大部分都是文人出身。像林琅这种每日步行上值的,少之又少。
“那从明日开始,姚知事可以改步行上下值,增加活动量,这样更有利于病症的好转。”
“真的可以吗?”姚知事有些犹疑。
不知道的人,不会以为他是家计艰难,租不起软娇了吧。
叶瑾涵也不强迫他,她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让我来说,健康才是第一位的。这腰疼发作起来,也只有自己知道。
除非同病相怜,否则没有人能够做到感同身受。姚知事,您觉得呢?”
姚知事深以为然。
当下决定,听从叶大夫的建议,从明日开始,便改步行上下值。
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最后,姚知事含笑的望向叶瑾涵,爽朗的问道:
“不知这诊费和药费,叶大夫怎么算?”
林琅端着茶碗的手一顿,他倒是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