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涵已经懒得去数,究竟坐了多少天的马车了。
从出发头一两天的新奇,慢慢的,感觉被颠散了骨头,再到三五天后的适应。
晨起出发,太阳落山投宿,日复一日。
“琅哥哥,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呀?”
两个小家伙,坐在车厢里玩着玩具。
叶瑾涵懒懒的躺在林琅身上,昏昏欲睡。
林琅看了看窗外,然后放下帘子道:
“快了,照着现在的进度,再过一天,就该换船走水路了。”
“顺着扬江一路向东,不出七日便能抵达京城。”
叶瑾涵掐指算着,头痛的道:
“也就是说,咱们至少还得在路上奔波八天,才能抵达京城。”
这实在是太远了,难怪诗里面常说,少小离家老大回。
出一趟远门如此不容易,若没有退休,谁有时间回家?
果然如林琅所料,第二日,一家人便抵达了码头,顺利登上了大船。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大船行驶在扬江水面上,四平八稳。
赵妈和刘嫂,带着俩孩子在隔壁厢房午睡。
叶瑾涵与林琅,坐在窗边品茶。
林琅一边看着叶瑾涵分茶,一边道:
“原本还担心,你们几个头一次坐船会晕船,看来是我多心了。”
至少从目前登船这半天看来,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叶瑾涵向上勾着嘴角,大言不惭的道:
“反正我天生就不晕船,你们若是晕,我也有办法。”
林琅端起茶杯,挑了挑眉问道:
“什么办法?”
叶瑾涵隔着桌子,微微探过身去,呵气如兰的娇声道:
“我有专治晕船的晕船药,琅哥哥若是晕船,倒可以试试看。”
叶瑾涵半真半假的说着,桌下只穿着船袜的小脚丫,或轻或重的踩在林琅的脚背上。
让他一时也分不出来,叶瑾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说不信吧,更厉害的丹药,她也制出来过。
若说信吧,可叶瑾涵偏偏是头一次坐船,且自己还一点晕船的症状也没有。
“真的假的?”
林琅嘴角噙着笑意,宠溺地看着她道。
叶瑾涵气呼呼的撅起了嘴:
“以我的医术,琅哥哥居然还不信!唉,可惜咱们同行之人,没有一个晕船的……”
话音未落,船外面的甲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女子趴在围栏上干呕的声音。
“秀秀,你没事儿吧?”一男子关切的问道。
过了好半响,才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哭腔:
“我想下船,不想去京城了……”
甲板上对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可没过一会,又传来了干呕的声音。
“青哥,我难受……头晕……”
坐在窗边品茶的林琅与叶瑾涵二人,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叶瑾涵也有些无语。
没想到自己刚夸下海口,老天爷便赏给她一位对症的病人。
“琅哥哥,那个,我要是现在拿着晕船药出去,会不会有些突兀?”
林琅强忍着笑意道:
“不会,去吧。我在船舱内,等你的好消息。”
“喔,等我饮完这杯茶。”
叶瑾涵喝完茶后,又对着镜子稍微收拾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走出船舱。
甲板上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一下不太适应,眼睛微眯了眯。
对面甲板边上,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听到她的脚步声,纷纷回过头来。
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看到她时,有一刹那的愣神。
适应了甲板上的光线,叶瑾涵微笑着走过去,在二人不远处站定。
“这位夫人,是晕船了吗?”
那男子仍在看着她微微愣神,被唤做秀秀的妇人,轻轻扯了扯男子的衣袖,然后微红着脸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