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上午后,金牙和陶飞进入东厢房。
这里被改造成了餐厅。金牙和陶飞坐在小圆桌后,桌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
陶飞没有一点胃口,望着精致的食物发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他担忧叶馨儿,更担忧哥哥陶茁。
金牙夹起一块海参,放入口中,然后对陶飞笑道:“斗篷哥,吃点东西。”
“吃不下。”
金牙笑道:“斗篷哥,你脸上只有骨头和皮,比我还瘦。我郑重通知你:热烈欢迎你加入‘瘦子俱乐部’。”
陶飞却笑不出来。
“你多重?”金牙问道。
“一百斤多点。”
“多高?”
“一米九一。”
金牙咂咂嘴巴,惊叹道:“我操!斗篷哥,你改名吧,就叫‘骷髅王’!”
说完,金牙哈哈大笑,露出了满嘴的金牙。
由于背叛了范先生,金牙被痛揍一番,口腔里只有一颗牙齿得以幸存。
范先生死后,金牙索性拔掉了这颗牙齿,全部换上了金牙,以表明自己重获新生。
笑声停歇后,金牙问道:“哎,不知道燕儿妹妹怎么样了。想想咱们仨在元宇宙偷迪斯金币的日子,真他妈爽啊!斗篷哥,你说她去哪了?”
金牙多愁善感,这还是陶飞头一次留意到。
不过,金牙的叹息声勾起了陶飞对小燕深深的思念。
小燕鸟儿般的嗓音,活力四射的身影,即便是鲁莽和冲动的行为,或者不着边际的话语,也让陶飞怀念。
陶飞只顾着低头沉思,没有回答金牙的问题。
金牙又问道:“斗篷哥,孔小姐会不会把她囚禁起来了呢?”
陶飞抬起头,答道:“小燕给我发过一条讯息,说她在静养,还让我不要打扰她。不过,我跟你有一样的疑惑。”
金牙附和:“孔小姐做事不留后患。燕儿妹妹是大大的风险,孔小姐不会轻易放掉他。”
陶飞心里愤恨,但脸上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因为四合院的每个房间里都可能埋着机关。
陶飞若无其事地说:“希望能见小燕一次。我相信,她会没事的。”
“为什么?”
陶飞这次没能忍住,对着金牙吼道:“妈的!你傻了吗?小燕是个孕妇,谁会对孕妇下手?!”
说完,陶飞猛地起身。
在迈出脚步前,金牙一把捉住陶飞的手腕,嘴巴凑向陶飞的耳朵,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话。
声音非常轻,竖起耳朵的狗儿都听不到,但内容却让陶飞心中一惊:“有件事,关于嫂子的。”
叶馨儿?一股寒意包裹了身体。
陶飞惊问:“叶馨儿怎么了?”
金牙挤出一个笑容:“斗篷哥,他们做得有点过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我害怕万一你发现了,会当场发作。”
陶飞望入金牙的眼睛,告诉他:“说吧。”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金牙,你算半个朋友,我有分寸。”
金牙夸张地笑笑,露出了满嘴的金牙:“斗篷哥,我把你当生死兄弟,你把我当半个朋友,太不够意思了吧?”
“快说!”陶飞闷声喝道。
金牙甩了甩长长的黑头发,说:“去后花园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斗篷哥,听我一句劝,别当场发作!”
陶飞离开餐厅,径直走向后花园。
金砖铺出一条小道,两侧是争相斗艳的花卉。一道活水假山上流下,汇成一个小水池,七八条锦鲤悠闲地游着。
一只幼小的梅花鹿从松柏间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闯入者。
陶飞来到正屋前,慢慢推开房门的一角,从缝隙往屋内窥探。
小花厅陈设豪华。墙上挂满了字画条幅,多是漂亮的仕女图。
紫檀长案上放着玉雕三脚鼎,里面有沉香在燃烧。
这时,陶飞看到了叶馨儿。
妻子赤身裸体,躺在了床上。“双节棍”花聪提起她白花花的大腿,正……
整个房间充斥着淫荡的叫喊声。
一股怒火瞬间烧遍了全身。
陶飞刚想踹开房门,但他猛然想起金牙的叮嘱,身体凝固了。
然后精神碎裂了。
对于叶馨儿的背叛,陶飞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等真正品尝到现实后,陶飞才发现,原来是如此的苦涩和——
——致命。
这淫贱的一幕像一剂毒药,在陶飞的心中散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无法抹去。
空荡荡的大脑勉力驱动软绵绵的双腿,陶飞魂不附体地离开了后花园。
回到工作大厅后,陶飞望着全息大屏幕,实际上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被诊断出胰腺癌,又被诊疗床治愈,按理说,陶飞应该满怀感恩地生活。
但是,陶飞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欲望。
支撑他站立的,是女儿,还有父母和哥哥。
他们是陶飞唯一在乎的了。
他们必须用性命来保卫。
陶飞在心里激烈地思索着,谁是我的敌人呢?
或许不是孔小姐,而是正在后院颠鸾倒凤的妻子。
陶飞必须跟叶馨儿离婚,否则,叶馨儿会把陶飞和家人拽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