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个子不高,身体白皙娇嫩,害羞地低着头,一直摆弄着手指,背部长着一副淡蓝色的半透明蝴蝶翅膀。
很明显,她是蝶妖。
妖怪和神明是有区别的,当时也没分这么仔细,妖怪也可以自由出入神界。
娜迦瞥见了她翅膀上的花纹,自己生前养的唯一一只蝴蝶好像就是这种花纹。
在场大多数人都心动了,大当家和几十名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现场秩序。
“哎哎哎,都让开,都让开,黑神界第一美男子让路。”一个黄头发、杀马特发型得青年粗暴地推开挡路的神明,一直走到台上,蹲下来,把口中含着的玫瑰花拿到她面前,他张了张嘴,露出两排黄得发亮的牙齿,略带调侃地说:“美女,嫁给我吧。”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相亲的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那不是撒旦吗?”娜迦心里想。
虽然撒旦变成了人类,他那两排黄牙太显眼了,跟撒旦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娜迦,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大当家抹了一把汗。
这样的痞子无赖他遇到过好多次,平时他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遇到这种人。
她一开始也没注意到已经有人来到台上,直到听到那个撒旦的话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到那支近在咫尺的玫瑰花后,吓得往后跳了一下,上下打量青年,弱弱地问:“你要干什么?”
“美女,嫁给我吧。”撒旦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大当家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撒旦很得意地冲台下的神明们扮了个鬼脸,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下台,穿过那些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或恨的神明,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兴奋,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刚刚还在发呆的娜迦,转过头,怒目盯着撒旦,咬牙切齿地说:“放开她,她是我的。”
“嗤,”撒旦冷笑一声,摆出了无赖相,“这位大叔,她同意了吗?”
“我以前是她的主人。”
“呵呵,你有证据吗?”
证据?
娜迦迟疑了。他与她生活的几年里,除了他与她脑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外,没有其他证据了。
撒旦趁着他愣神的空当,牵着她的手快走几步。
“化翼。”娜迦平静地叫出她的名字,跟以前一样。
化翼的脚步突然停了,但没有回头看他。
娜迦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抱歉,这位先生,呢可能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别再缠着我了。”
现在虽是8月,但娜迦还是觉得很冷,由内而外的冷。这句话如同冰锥一样,扎进了他的心脏深处。
撒旦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缠着我家小姐,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娜迦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你滚蛋的意思。”
娜迦一拳打在撒旦的鼻梁骨上,青年的鼻子被打歪了,鼻孔往外冒血。撒旦也不甘示弱,跟娜迦扭打起来。
大当家和工作人员迅速拉开两人,,并驱散了看热闹的群众。
没多会儿,警察也来了,二话不说,把娜迦送上警车。
警局。
娜迦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对面桌子后面坐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警察。
“你好,我叫夏克。说一下为什么打人吧。”警察开口道。
“夏警官,以前我是她的主人。交给那个痞子照顾,我不放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干涉。”
“可是,她明明很不情愿啊。”
这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从天文地理聊到家常便饭,看样子不像是在审讯而是在闲聊。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娜迦的口才,仅用了一个晚上,就能说服一个正儿八经的警察和他去强抢民女。
那天晚上,他们给撒旦下套,把他绑在了树上。他们推开里屋的门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队冲进院子,打头的便是大当家。
大当家一抬头便看到了被绑在树上的撒旦,指着他说:“把他带走。”
紧接着有几个兵上前,把撒旦拷上。
“哎,大当家。他们抢我老婆,应该抓他们啊。”撒旦瞬间慌了。
大当家没有理他,只是吩咐道:“带走。”
撒旦没过几天就越狱逃跑了。凭他的能力,越狱确实不难。
经过多次提拔,两人出人头地。在枯莱统治时期,东方天堂出现了两个二当家——夏克和娜迦。
东方天堂,刑场。
刑场上那些囚犯排成一长队,几十个几十个地上台站好,把头伸进绑好的绳圈里,然后由刽子手按动开关执行绞刑。
队伍中的一个囚犯问:“哎,老兄,你犯了什么错?”
另一个囚犯回答道:“我在给枯莱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他的手。”
而枯莱此时正坐在高台上看着脚底这一切。
枯莱统治时期的前三十年,暗无天日。如果枯莱在这三十年中死去,那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稍微犯点错,就会被处以极刑。东方天堂的人数在之前一直比西方天堂高,在这三十年里,东方天堂的人数甚至下降到西方天堂的一半多一点。
神树。
枯莱一过来就看见了神树的树枝上挂满了写着已经去世的神明的小木牌。
枯莱喊:“赫拉!”
赫拉从树洞中钻出来,说:“大当家,有什么吩咐?”
“这是我种的树,为什么把那些牌子挂在树上?”
赫拉解释说:“这是纪念死去神明的一种方式。”
“这个纪念方式是谁发明的?”
“是我,大当家。”
“我先不跟你多废话,你在树上挂了那么多牌子,不怕把树枝压断吗?”
“大当家。”赫拉又生气又无奈,“神树的树枝极其粗壮,怎么可能会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