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只要一想到云贞音做的这些事对沐霁言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就感觉怒不可遏,恨不能狠狠扇云贞音几个耳光,叫云贞音清醒一点。
云贞音听了也不恼,依旧吃吃地妖媚笑着,靠近沐之的耳朵,低声道:“臣妾和殿下一样,我们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沐之用掌风推开云贞音,冷声道:
“是,你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你我仅此一样而已,至少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家人!云妃娘娘,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见沐之这般反应,云贞音便停下脚步,用余光瞥了眼角落里的香炉,手臂粗的香柱刚好燃了一半。她便又朝沐之妖惑一笑,竟直接伸手解下了身上的纱衣,雪白的肌肤霎时呈现出来。
“殿下既然看不上臣妾的本事,那我们就不谈其他,只谈谈私事怎么样——殿下可喜欢臣妾?”云贞音说着就要伸手搂沐之,却被沐之侧身躲了过去。
见沐之只是一脸厌恶,云贞音干脆如饿虎扑食一般,猛地向沐之扑去。
沐之虽然闪躲得快,但还是叫云贞音抱住了小腿。
“妾身爱慕殿下已久......求殿下可怜......就成全了妾身吧......”云贞音抱着沐之的脚,魅声哀求道。
沐之喉咙里又咕噜一声,差点呕吐出来。她赶紧往后抽腿,却被云贞音死死抱住。
看着云贞音的下贱模样,沐之再也忍不住,直接抬脚将云贞音踹开。
云贞音倒在地上,惊诧地瞪着眼睛,慢慢变幻了眼神,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殿下真的要撕破脸才肯说话么!你信不信只要本宫一拍手,立刻就会有殿前侍卫冲进来,如果我禀告皇上,皇上定要治你一个强乱后宫,辱没后母的罪名!”
沐之无所谓地一耸肩:“枉费云妃娘娘一番美意,我偏是个皮贱的人,就想尝尝罪名的滋味!”
听沐之这般说,云贞音随手拉起一件袍子穿上,举起手,作出一个要拍巴掌的姿势,威胁道:“殿下想清楚了?”
沐之没有作声,摆出一个嘲弄的表情。
“好。”云贞音冷笑一声,“啪啪啪”三声巴掌落下,殿门立刻被推开。
然而紧接着响起的却不是殿前侍卫铁甲佩刀的声音,而是拐杖触地的清脆声,还有一个张狂的声音不屑道:
“云妃娘娘这是干吗,大白天的就玩把戏,要不要儿臣为云妃娘娘请几个人来陪同,或者让父皇来看戏?”
沐之扭头,正看见白慕容穿着单衣,撑着拐杖站在殿门口。
冷风从他身后急速窜来,殿内的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
风从后面扬起他乌黑的长发,他将拐杖竖起,一支胳膊搭在拐杖上,身子微微倾斜,竟是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好像锦服玉冠的公子哥端着酒杯,斜靠在酒楼栏边。
沐之望着他,四肢竟突然发起软,萦绕在鼻尖的那股馥郁香气似乎也更加浓厚,冲得她脑袋直发沉。
“来人!”云贞音盯着白慕容,厉声喊到,却没有宫人出现。
望着白慕容轻蔑而自信的神情,云贞音咬牙道:“八殿下与九殿下真是手足情深啊!”
沐之已和白慕容结盟,这是云贞音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实际上,白慕容也是在一刻钟之前刚刚决定下而已。
怪只能怪云贞音晚了一步,或是怪这位九殿下定力太好,迟迟不上钩,耽搁了时间。
美人计彻底失败,云贞音愤愤然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白慕容没好气地冲沐之喊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别人来嚼口舌吗?!”
沐之站在原地,透过飞起的纱帘看向他,眼神逐渐炙热。
时间突然流淌得很缓,空气变得温热,四周晦暗的景象放佛都生动了起来,无数纱帘跳着妩媚的舞步,摇曳生姿。
风吹起他的单衣,吹散他的长发,吹远了他身上那带点甜又带些清冷的犀梅香,直送到她脑海深处,慢慢氤氲膨胀。
她一步步走近,迟缓而踉跄,身体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酥麻,像是行走在蓬松绵软的云间。
“你走快一点能死吗?!”他又喊到,却在看清了她眼神散乱,气息微喘的模样时顿时愣住。
她微喘着,似乎走得很累,却又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她好像在出汗,几缕长发粘在她白皙的脖间,黑白分明地衬着她微红的两颊,像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芍药,红得耀眼惑人。
他脑中突然浮现起与她缠绵的画面,不由懊恼地甩了甩头,赶紧屏住了呼吸。
云贞音爱用媚药迷人早已出了名,他以为自己站在门口离得远,就不会受影响,却不料还是起了反应,但他更懊恼的是他竟会对着白夙沙这家伙起反应,而且还是第二次!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
他赶紧后退一步,她便“扑通”一声晕倒在他面前。
他暗暗嫌弃:这家伙还真是好男色,被下了药后,对着女人没感觉,见到男的反而被迷住了。
见她昏沉着,他只好丢弃拐杖,拦腰抱起她,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雪越下越大,落在她乌黑荡漾的发间,像是戴起了一件珍珠玉片的头纱。
她紧闭着眼,两颊微红,令人不由生出一种异样的怜惜。
他第一次觉得回月央宫寝殿的路程如此长,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股巴不得下一秒就走到寝殿的冲动。
怀里抱着她,身体与她相接触的地方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他心念,看来云贞音的迷药还真厉害,都吹了一路的冷风,药性还是没散。
他猛地甩甩头,一脚踹开寝殿大门,将怀里的人丢在榻上。
外间的火炉发出轻微的噼剥声,火燃得很旺,殿里的温度似乎有些高。
他坐在床边,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一偏头看到她,视线便再也移不开。
梦中似乎见过这样一张脸,俊面玉容,英气勃勃,而此刻却多了些许温柔,多了些蛊惑心神的力量。
他有种抑制不住的欲望,想要看清她每一根微微卷翘的睫毛,想看清她红唇上的每一道细纹,越想就越靠近,越靠近就越想......直到她的气息温温地扑在他的唇边......
当临远的推门声惊醒他的时候,他的唇离她的只有一指之宽,他的手正抚在她腰间,指上缠绕着她松懈的腰带。
临远站在外殿门口,拍打着身上的雪,高声道:“殿下,炭火拿来了。”
他一惊,赶忙坐起身,慌乱地扯过被子盖在她头上,远远地朝后退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她那么近的,简直像被鬼迷了心窍。
“啊!!烦死了!!!”他大吼一声,一瘸一拐地冲出殿门,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我就不信药效还不过!!!”他在雪堆里闷声大吼,吓得临远一哆嗦,怀里炭掉了一地。
临远偷偷嘀咕:“看来我也得告假了......”
却见白慕容猛一抬头,扬着一脸白茫茫的雪粒子,怒吼道:
“叫汲漠把他带回去!!快点!!”
说完,他又重新将头扎进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