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疾铮叫了声“乖乖”,赶紧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白慕容打累了,喘着粗气道:“你给我撒手!”
沐之也累得够呛,松开牙齿,“不行,你先撒!”
他瞪圆了眼睛,“我是你哥,你得听我的!”
“数三声!一起撒!”
“一!二!三!”
数完第三声,两个人同时放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绳子已经将两个人死死缠绕在了一起,怎么都挣不开。
没有办法,沐之只能大声呼唤戟祥。
听到沐之着急的喊声,戟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率着一队人飞奔过来。
在一队士兵极力的憋笑中,戟祥笑得直发抖,赶紧割断了绳子。
白慕容累得一头汗,虚脱地躺在草地上。
沐之躺在他身边,张成大字型,累得直喘气。
躺了一会儿,白慕容爬起身,踹踹沐之,叫道:“走,撒尿去——”
她翻了个白眼,“不撒,刚才撒过了,这会没了。”
他鄙视地打量了下她下半身,“不是没了,是不好意思和我一起撒吧?放心,哥哥我让着你,尿近点!”
她一脸嫌弃,“恶不恶心,还比撒尿?”
他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哪个男人不比,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滚滚滚——别烦我,我要睡会儿!”她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切”了一声,自顾走到一处水洼边。
耳听得他开闸放水的声音,她赶紧捂住耳朵,大骂:
“你声音能不能小点!!你是属驴的吗??”
他得意地大喊:“没辙,哥哥我就是容量大!”
“下流!”她骂一声。
二人闹腾了半天,等牵着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到了就寝的时间。
白慕容一边梳洗睡下,一边满脑子都在想明日该怎么整沐之,不好好报复她一下,他实在不爽。
正思考时,却见营帐帘子被掀开,沐之跑进来,飞快地脱下靴子,跳上榻,踹踹他,道:
“曹丘训练的时候胳膊脱臼了,我让他去我帐子里睡,舒服些养伤,今天咱俩挤挤,你往那边去点——”
他抬脚回踹,大喊:“凭什么?你跟戟祥睡去!干嘛非来我这!”
“嘿嘿,这不是跟八哥你最熟嘛!”她讨好地笑笑,躺在榻上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美美地叹了口气。
他怒视着一脸惬意的她,然后眼光一闪,将被子整个闷在她头上,甩开膀子就要开打。
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她翻身将他压住,两个人裹在被子里面又是一通闹腾。
“哎!扯衣服是什么意思!光膀子打是吗?”
“妈的!我只是没看清!你别拽我腰带!”
“哥哥今天让你见识下威力!哎哎哎!拽我头发?”
“我让你见识下英年早秃!!”
只听营帐里一阵扑腾窸窣的声音,两个人在榻上打来打去,折腾得衣衫也破了,腰带也开了。
一众护卫守在营帐外,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专注地仰天看星星。
战局最后结束于沐之给了白慕容头上一花瓶。
白慕容晕死过去,沐之拍掉他头上的碎瓷渣子,躺在榻上,独自霸占着被子,舒服地睡去。
到了第二日,白慕容顶着疼快要裂开的脑袋,继续踏上了行军的路途。
看着沐之骑着马,摇头晃脑哼歌的样子,白慕容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还好早有准备,这次整不死你!
他策马走到沐之旁边,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递出去一根狗尾巴草,道:
“给,今儿怎么不叼着了?”
沐之接过草,贼贼一笑,袖子里轻微动了动,将草叼在嘴里。
白慕容见状,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却一笑就扯得头痛。
沐之关切道:“八哥,我这有军医给配的药,放在嘴里嚼一嚼,可以治晕马和头疼,要不要?”
一想起昨夜被她拍了一花瓶,白慕容气不打一处来,“算你有良心!拿过来!”
沐之在袖子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两根光杆子的草,团成一团,递给了白慕容。
白慕容将草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只觉得这草怎么这么腥臭。
这时,沐之贴近他耳边,低声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递给我的狗尾巴草是你昨天尿过的?怎么样,味道如何?”
白慕容一愣,“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同时不忘用眼神愤怒地瞪着沐之。
这一路打打闹闹,你折腾我我折腾你,沐之和白慕容算是为全军将士贡献了一路别开生面精彩纷呈的“演出”。
此刻见白慕容伏在马背上狂吐,一个士兵忍不住问旁边的人:“今儿又是哪一出了?”
旁边人道:“昨日是‘二龙戏珠彻夜香歌’,今日估计是‘春种秋收龙子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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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大楚,云炎,三国抗衡,势均力敌。
北楚常年开战,云炎始终保持不温不火的中立态度。
为了结束僵持战的局面,半年前,楚军出使西北,想要拉拢西北众国,联合攻打北离。
却不料谈判不成,楚军突然发难,占领了西北三处要冲之国:岳普湖国,伽师国,洛浦国。
西北国家虽小,却足有数十个国家,犹如星落草原,恰好形成蜿蜒一线。
而岳普湖、伽师、洛浦就分别在这条西北战线上的开头,中间拐折处和末尾。挟制住这三国,就等于挟制住了整条西北线。
沐之此次领兵五万精锐,白慕容与她同级,为左将军。
这五万人中,四万人的主力军在白慕容手中,全部来自北里十八军精锐,分别为两万步兵,一万骑兵,一万弓箭手,五千战车和五千投掷手,沐疾铮是他的右将军;
另一万则分别由曹丘担任骑兵营主将,率五千骑兵,戟祥为骑兵营副将,率领五千骑兵。
西北方面,大楚在西北所有的兵力约十万人,其中五万人据守在岳普湖。
因着岳普湖靠近北离,所以大楚在此布下重兵。伽师处于西北战线中间,若北离军先攻打伽师,势必被岳普湖和洛浦两头的楚军夹击,故大楚在伽师的防守较弱,只有三万人。
而洛浦临近大楚西界,北离军只要攻打洛浦,大楚将立即从境内抽调大军增援。依仗于此,大楚在洛浦的兵力只有两万人。
所以北离军只能先攻打岳普湖,从西向东逐一击破,却是五万疲惫之军对抗大楚精兵,只怕伤亡惨重也只能夺下伽师以西半条战线。
如此,此战应该是艰难异常,但是带兵的人可是她沐之,当年的卧龙将军,现在炙手可热的九皇子。
或者按祁琶的话来说,她是天狼星下凡,必将战无不胜。
早在战前,沐之就已派出大量探子搜集西北众国的信息,一切作战计划都已部署完毕。
加上大楚进攻西北本就是侵略性质的非正义战争,为失道者寡助。所以只要按计划进行,此战必万无一失。
此乃必胜之战,唯贵在“神兵”与“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