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八哥在西北染了痢疾,时不时肚痛呢,我这就扶他去休息一会儿——”
不顾白赫连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呼唤她,叫着“殿下别走啊,还没跟我唠唠呢”,她扫视了一圈场内,并未看见沐霁言和柳知月的身影,便急忙扯着白慕容走出了大殿。
无心继续参加不夜之宴,沐之一把将白慕容甩进早已候下的轿辇中,顺手拉下轿帘,命了声“回府”。
白慕容刚跌坐进车里,还没反应过来,沐之就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激动地正欲回应,却感到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接着,她立刻翻身坐起,也不看他,只整理着衣衫佯怒道:
“叫你再挑衅我!那殿中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你还敢动手动脚的,就不怕叫人看出端倪来!”
“嘶——”他摸摸肿起来的下唇,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坏笑道:
“那怎么能叫挑衅呢,我的好夫人——那明明叫调戏——”
说罢,他仿照她方才那般,翻身将她压下,一股清幽的犀梅香气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刚才说完你,此刻又来了——”她半嗔半怒地说到。
他则笼罩在她正上方,微微歪头看着她,颇为戏谑地风流一笑,俊美的面庞慢慢俯下,低低道:
“从宫里到太子府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们不做点什么吗......恩?”
他最后那暧昧低沉的一声,听得她心神不稳,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了。
“慕容......”她轻轻挣扎了一下,立刻引得他玩心大起。
时而浓烈,时而温柔缠绵。
虽然她如今只能稍稍调动触觉,并不能强烈地感受到身体的情热。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幸福感,真想什么也不管不顾,就这样一生一世地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就在他将要解开她袭衣时,她赶忙握住了他的手。
“慕容,无尘蛊……”
“啊…对…”这样的人生极乐之事,必要两人同样愉悦才好。
他手上慢慢停了下来,紧紧抱住她,长吁了几口气。
看着他强自忍耐的样子,她心中不忍,拥住他低声道:“对不起啊…”
他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脸颊,温柔道:“这有何妨。再说了,我不急,马上就是秋雨季了,我等得了…”
“喂!”她笑着伸手打他,两人拉拉扯扯,也不整理散开的衣衫,只卿卿我我地闹作一团。
闹了一会儿,他坐起身,小狗似的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说道:
“瞧瞧你方才下的狠手,把我手腕都捏青紫了,还不给我揉揉。”
不论在外人面前他有多风流倜傥,邪傲潇洒,在她面前他却总是一副顽劣孩童的样子。
她只好随意扯了下已落至肩膀的外袍,捧起他手腕,轻轻地吹了几口气,亲一亲,又揉一揉,哄道:
“好好好,我给你吹吹,我这一口仙气包治你百病。”
话音落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正生疑怎么这么快就到太子府了吗?就听一个嗲嗲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伴着一阵浓烈的脂粉味儿,车帘被一把掀开。
“相公呐——小蝶蝶想死你了,特来宫门口接你回府了——”
与此同时,沐之下意识扣住了白慕容的手腕,一个反手擒拿过去,将白慕容脸朝下摁在了车板上。
车帘被掀开,正对上玉弘蝶娘的花枝乱颤,一身粉袍粉衫立在车边。
几步开外还站着一袭青衣飘飘的司马云沚,一身外袍烈红如火的洪错,一身玄袍的沉默的阮轼,甚至还有梳着两个羊角辫的桃子,伶俐的庄初,啰嗦絮叨的戟墨,还有赶来凑热闹的尹洛,一身墨绿锦袍,头戴世子冠,笑眯眯的揣着袖子站在那儿。
马车外,众人的目光从车内一片狼藉的锦榻,移到沐之惊慌失措的表情,再移到被牢牢摁住、脸贴在地上都有些变形了的白慕容身上。
一时间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白慕容艰难地挪了下脸,朝车外众人挥挥手,语气轻松道:
“各位,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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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不夜之宴未结束,宫外也是热闹非凡。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又适逢为庆祝太子凯旋而举行的不夜之宴,因而宫外彻夜开市,城里熙熙攘攘,灯火明亮,四处装点着今年最后一茬繁花。
街道上错落排满了小商小贩,贩卖各式花神面具、鲜花和孩童最喜的玩具;
循着空气里甜的、酸的、辣的——各种混合的食物香气闻过去,一排排小吃摊上不是滋滋冒油就是蒸汽缭绕,新鲜出锅的糕点都还冒着热气;
还有不少杂耍的、唱曲儿的、演双簧的,吸引了一群围观的百姓,引得阵阵喝彩。
城中洛子水河道上,数量船只接连穿行,船娘头戴鲜花斗笠,身着彩衣,叫卖着各样花馅儿的糯米糕。
沐之一行人皆气宇非凡,锦衣玉冠,一走进闹市中便引来了无数人驻足打量。
迎着一道道好奇赞叹的目光,阮轼倒是全然不在意,玉弘蝶却骚浪得更起劲儿了,时不时对迎面走过的俊俏少年调戏一番;
洪错则是被围观得满脸通红,背着桃子左躲右闪,拼命躲避着几个胆大的姑娘扔来的鲜花;
司马云沚这种避世文佛级别的,更是何曾见过这种场景,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一会儿被爆竹吓得一惊,一会儿又好奇粘糖人的老师傅的手艺,却一不留神把袖子黏在了桌上,半天拔不下来。
沐之赶紧四顾,找准了一个大点儿的卖花神面具的摊子,“来来来,这事儿我可有经验,赶紧选好面具戴起来,遮住容貌我们再去好好游玩一番!”
“本公子这样绝世的容貌,为何要遮掩,自然是得众人仰望赞叹才好——再说了,这面具制作粗陋,万一戴的时候划伤了我细腻的皮肤怎么办?”玉弘蝶扭着腰,不满叫到。
沐之拿起一个鸡冠花面具,一把扣在了玉弘蝶脸上,不顾他惊叫反抗,牢牢地将面具绳子系在了他脑后,使劲勒了个死结,“骚蝴蝶,这面具最配你了!”
随后司马云沚选了水仙面具,洪错选了山茶花面具,尹洛选了兰花面具,戟墨和庄初也选了红豆面具,桃子哭嚷着,非选了个菊花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