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出城,裴洚云同样在收拾东西。见她主动来找自己,他很是意外,连忙跑到屏风后的床边。
秦兰羲抱着六个酒葫芦跟在他身后,一封字迹规整的“致兰羲”信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裴洚云抿唇,“道歉信。”
她眨眨眼,将手里的酒葫芦就近放在床上。她拆开信封,一眼就看到里面硕大的——“不该七出”。
信上裴洚云批判自己,不懂得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态度不好,为人处事欠佳,不会沟通等。把自己写的一文不值,看得秦兰羲直皱眉。
“你是害怕我不带你去,才把自己写成这样的?”
裴洚云沉吟良久,摇头:“是我做的不好。”
秦兰羲眯起杏眼,捏着信封一屁股坐在床上。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来找你是为了和你认错,你要不要再想想自己的答案?”
他没说话,只一双鹰眼望着坐在自己床上的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人与人之间有点信任就这么难吗?”
话一出口,秦兰羲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汗颜,她认命开口:“好吧,我先说。我不应该呃……”
道歉的话卡在喉咙,她打开手中酒葫芦的盖子,咕噜咕噜几大口灌下去。
“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你的事情,不应该私自闯入你的房间翻东西,不应该……不应该欺负你。”
她低着头,眼神望向床头燃烧的香盘,线香燃尽,也没等来他的回话。
秦兰羲有些憋不住地抬头,却见眼前的少年变得有些模糊。她暗暗掐了把大腿,强撑着清醒:“你原谅我了吗?”
她泛起微红的脸颊,被酒渍浸润过的唇瓣鲜艳欲滴,杏眼抬着,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裴洚云转过身,抬手将窗户推开。
冷风陷入,将他浑身的热散去。
裴洚云松了口气。
下一秒,腰带就被一只小手勾住。
“我冷。”她说着拽了拽他的腰带,仰头又灌了两大口梅子酒。
他的理智几乎决堤,强忍着不知名的邪火,开口的嗓音却暗哑至极。
“放开。”
“那你关上。”见她松开腰带,裴洚云喉结连着动了好几下。
冷风吹够,他关上窗户转头时,被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你倒是聪明。”他有些好笑。
秦兰羲闭着眼睛,手里还抱着一个快要见底的酒葫芦。似乎察觉到冷风停止,她晃着手里的葫芦。
“那些都给你喝,都给你喝……”
裴洚云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确认她睡着了,他将屋内的烛火全部吹熄。
黑暗中,他一刻不停地走到她身边,拿过床上的酒葫芦,一壶又一壶。
他原想把自己灌醉,可床上的人却时不时翻身。她每一次的动弹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五壶酒很快见底,黑暗中男人从床边站起身,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连床上的人已然睡醒都未曾察觉。
见他晃晃悠悠,秦兰羲伸出手拉住他。
裴洚云垂眸,屋外的月光透过糊纸洒在她脸上的那刻,他只觉得脑中的线好像彻底崩断。
秦兰羲掀开被子,刚要赤脚从床上下来,就被人骤然凌空抱起。
“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