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做商人简直天妒英才啊!”
看着成堆的银票,张集对十七的夸赞连绵不绝。
十七却担忧地望向裴洚云:“王爷,钱的事情好解决,但通关文牒和新身份,迫在眉睫。”
成堆银票前,三人的目光再度望向柱子。
任民昙:!!!
桌上的晚餐热香扑鼻,裴洚云捏着鸭腿作为酬劳,过去喂给任民昙。
“我们是从疆域一带,做羊皮生意起家的三兄弟。”
“早年赚了不少钱,卖了农场,去沃国做火药生意又发了一笔。沃国沦陷之前我们抽身,如今在各地都有一些庄子、土地。”
“这次变卖大部分,看中京城的国土丰盈,皇帝能耐没有战乱,想在此安居乐业。”
辗转多地,商人逐利,三兄弟又都无家室,合乎情理外,还体现了他们的能力。
“沃国之事,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
十七念完,张集给出评价:“京城本身不缺商人,对外朝进入,其实是有些排斥的。”
“但沃国之事,和我们手上实实在在的银子,只要肯砸,必然能砸进京城。”
裴洚云又给了任民昙两块鸭腿,还蘸上了大酱加葱。
任民昙吃的心满意足,裴洚云扯唇,拿出袖口的银票:“天间给的银票有特制的徽章。”
“虽然都能通用,但大批的带入,怕是会被人警惕。”
“叔伯经商多年,富甲天下。解决这个,必然不成问题。”
闻言,张集手里的筷子一撂,十七奔上前夺过银票。
“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望着天间的徽章,他愤然跺脚,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裴洚云温和地笑着,将另一只鸭腿塞在任民昙嘴里。
“劳烦叔伯了。”
他微笑的面具下,是又一次赤果果的威胁。
任民昙回味着嘴里的肉香,“再给我搞两块鸭肉,加双份大葱,我再讲怎么销银。”
闻言,张集和十七快出一道残影地跑去餐桌。
天间货币大面值朝外,很大程度会引起各方皇帝的重视。
裴洚云是走投无路,但凡有其他选择,他都不会要天间货币。
就连他们伪造的身份上,也特意和天间避开关系。
裴洚云拿下他嘴里的骨头,转过身。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
眼见他的背影停在原地,任民昙叹了口气:“如果你杀裴然,你就得坐上皇位。而坐上皇位,就要杀更多的人……”
“到最后,一件事情不顺心,你就会杀尽天下人。”
裴洚云转身,望着任民昙眼中含着匪夷所思。
他不是为了裴然,不是为了天间,只是单纯觉得……
“你觉得我会是个暴君?”
“呵。”
他垂下花白凌乱的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裴洚云满腹疑惑地上前,刚想开口,身侧却传来一道劲风。
任民昙的嘴被嫩香的鸭肉塞满,他愉悦地弯起眼睛。
······
京城三月,卢善战总算是能上朝了。
“虽然民间还是对臣颇有不满,但毕竟这么多年,臣战功不少,又有士兵联名为娘娘写下皇后战书。”
秦兰羲眯起眼,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皇后战书?”
“是。表述您在扬州城下如何维护他们,如此一来,也算是两两相抵。”
这件事情发生在民间,秦兰羲不常出门,确实是不知道。
“这里头,皇上着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像是生怕她猜不到一般,卢善战着重提了一下:“这些日子,皇上几次三番给臣传信,想知道您在扬州城做了多少事情。”
她做了多少事情,就取决于裴然能有多大的能耐,替她洗白。
“皇上,当真是对您用心。”
卢善战是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秦兰羲出身楚馆,却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皇帝爱意傍身,说有福气惊人也毫不为过。
秦兰羲勉强地笑着。
此事若是解决,那么距离裴然来坤宁宫就寝,可就不远了。
“方草在路上应该同你说过,本宫对于信纸一事的猜测。”
“此事你知道分寸,裴然面前,能提的提,不能提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卢善战严肃点头,“娘娘放心,臣明白。”
秦兰羲抬眸,方草很快将窗户和屋门关上。
“本宫近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娘娘请说。”
“扬州一战,裴洚云拿来无数火药,就证明他的势力不光遍布京城,还在疆域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