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风光,绿树成荫,清风拂面,郁郁葱葱的草地上,精致菜肴的鲜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哎呀!瞧我这脑子!”绿箱一拍脑瓜,抱歉的望向秦兰羲:“娘娘,奴婢忘记带筷子了……”
本以为裴然这里都会有,绿箱没想着,芬芳也不曾想到。
可瞅着眼前一地摆好的菜,三人皱眉,总不能不吃吧?
在芬芳和绿箱惊呆的眼神中,只见秦兰羲就地取材,拿起蒸好的生蚝刺溜一下吸入嘴中,再用壳子做勺,竟就这么吃了起来。
而不远处,抱着一大捆柴火,佯装走错路的裴洚云,正笑着朝侍卫道谢。
风吹树晃,不整齐地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他站在与她咫尺之地,却只得远观,不得靠近。
“哎,这皇后娘娘怎么坐在地上吃饭啊?”
“皇上出去巡城了,估计皇后不知道皇上走了。”侍卫随意回答道。
裴洚云了然地点点头,转过身时,他的眼神在她吃进嘴里的生蚝处,停顿了下。
右脚下意识地上前,在侍卫疑惑地眼神中,他强忍着想去制止她的冲动,指尖扯开绳子:“啊呀!”
大捆的柴火坠落在地,秦兰羲被声响吸引转头,却未曾察觉到面前生蚝的表皮,蠕动了下。
“你怎么抱的,能不能小心点!”侍卫一边骂着,一边弯腰帮他收拾。
“抱歉抱歉!”裴洚云蹲下身,目光抬起时,秦兰羲却已经转过了头。
梧桐树下的女人笑脸盈盈,她正拿着手里不见生蚝的新空壳,舀起鲑鱼的肉,递给身旁的婢女。
“啧,今儿个怎么不好吃了?”秦兰羲看着面前的土豆丝,言辞间颇为嫌弃,吃了两口便不再动。
芬芳和绿箱对视一眼,忍不住看着她莞尔:“怕是皇上不在宫里,连娘娘爱吃的土豆丝都不好吃了呢!”
“是真不好吃啊!”秦兰羲一本正经地说着,对面的二人却笑得更欢。
裴洚云垂眸,红色的帽檐压着他所有情绪:“那皇上去多久啊?难道娘娘要一直在这树下吃东西等他吗?”
“也就十天半个月吧。”侍卫动作利落,很快将柴火扎好塞回他怀里,“再说,谁家皇后会一直在树下等啊,问的什么问题。赶紧走,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是是是!”裴洚云赔笑着脸,却不见眼尾有丝毫的笑意。
·······
太监们的衣服一般都由新来的人负责洗,现在少了个藏录,小厨房里的人有意刁难他,更是将冬季的袄子都翻了出来,让他通通洗干净。
手不知被泡在水里多久,早就皱褶得不忍直视。裴洚云却浑然不觉一般,一件搓完紧跟着下一件。
知道她要去找裴然的时候,裴洚云盘算得很好。
事先在生蚝还未加工时,偷偷用针捅了个眼,无毒的粉末经过高温浸入,虫子闻到,便会乖乖待在其内。
再趁着食盒还未送到秦兰羲手里的路上,佯装被大捆的柴火挡住,看不见路,撞到送食盒的绿箱……
一切毫无声息地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却独独没想到,裴然会在这个时候巡城。
春宫毒的蛊虫,分公和母。
公虫为寒,母虫为热。恰好与阴阳颠覆,是以炼制的方法和效力也不相同。
公虫炼制的蛊,无论男女,一旦进入体内即刻便会爆发。
裴洚云为保完全,最终还是选择了母蛊。也只有母蛊,才是真正的春宫毒。
母蛊进入女子体内后,因女子为阴,短期内与蛊虫将会中和其热毒。
起初症状只是身热易盗汗,而后不出十日,母蛊得不到阳气不能转移,便会开始焚烧其身。
反之,母蛊若是先进入男子体内,热毒遇阳,不出一日便会焚身。等那群庸医查到解蛊的法子,裴然早已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