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办喜事,整条街都是红的。”不知情的路人好奇的问。
“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街边卖馄饨的李婆婆喜盈盈道,“这喜轿里头的新娘子,可是甜酒雅居的大小姐。”
“啊,就是那家很有名气的第一酒肆?”
提到甜酒雅居,路人恍然。
“可不,而且这新郎官,据说是咱林城唯一考中进士的官人,真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啊!”
李婆婆一边说,一边在自家的馄饨摊也扎上了红色丝带。
城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今天是温家的大喜之日。
平日里温家人乐善好施,助人为乐。
不仅让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有了可以谋生的本领,温坛儿也逐渐可以独当一面,经常免费为穷人义诊,结下了不少善缘。
受过他们恩惠的人家,都在今日,在家门口添上喜庆的红色,送温阿香出嫁。
而作为娘家的甜酒雅居,就更不用说了。
楼上楼下,只要是需要摆设的物件,全部换成了红色。
顺丰酒楼也没落下,里里外外挂满了红色灯笼,真比过年还要热闹。
城里的红布一日之内销售一空,都只为了这场盛大的喜事。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哄亮的喊声,身穿大红喜服的温阿香和柳康生对着天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对着上座的温大成和于氏拜了下去。
柳康生自小失了父母,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已离世,虽还有叔叔婶婶,却从未给过他一粒米,不是打就是骂,他见都不愿再见他们。
于是,温小酒提议,让温大成和于氏坐上座。
柳康生满口答应,就这么办。
于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哭。
可看着温阿香终于找到了幸福,她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夫妻对拜!”
温阿香和柳康生相对而立,温阿香从大红盖头下面看着自己穿着红色绣鞋的脚尖,嘴角幸福的弯起。
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心仪的男子,这一天她幻想过无数次,可真的到了今日,却像做梦,不敢相信。
柳康生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目光灼灼。
自从知道温家被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他无数个日夜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害怕心爱的姑娘成了别人的娘子,甚至打算不管今年考不考得中,他都要赶回来。
或许上苍也被他的真情打动,他中了。
带着喜讯,他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还好,他的姑娘还在等他,一直在等着他。
两人缓缓对拜,手中的大红花将两个人的心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有情人终成眷属,礼成,送入洞房!”
温阿香被喜婆牵着,走向新房等候。
柳康生也要跟着去,被喜婆笑着拦下:“新郎官可别心急,先去招待好外面的客人,新娘跑不了。”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柳康生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也罢,先让娘子等他一会儿,他速战速决。
于是,他做出了生平最豪迈的举动,袖子一撸,喊道:“走,喝酒去!”
然而,他一个整日与书为伴的书生,别说那么多的宾客了,就连温阿香的家人都喝不过。
大伯二伯还有温大虎,再加上一个庞大川,哪个不是千杯不醉的主。
若不是温大成心疼女婿,拦着替他挡了不少,估计连进洞房的门都找不着了。
“阿大,你带着新郎官去解解酒,来,我陪你们喝,今日咱不醉不归!”
温大成朝阿大使了个眼色,阿大会意,扛起已经走不了直道儿的柳康生离开了前院。
温阿香听见有人进来,突然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房门关上,房间内应是只剩下她和柳康生两人。
可随后,又没了动静。
温阿香忍不住掀起盖头一角,偷偷看去。
嗯?刚刚明明有人进来,怎么不见了?
正纳闷着,突然,柳康生一张大脸扑在她眼前,吓得温阿香朝后跌去。
柳康生顺势倒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床上。
他一双眼睛带着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美丽的新娘子,呵呵傻乐。
温阿香顿时红了脸,羞涩道:“我这里有杯酒你还未喝,先莫急。”
柳康生一听还要喝酒,顿时露出求饶的表情,可怜兮兮:“娘子,可否免了这顿酒,我喝不下了。”
温阿香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佯装不高兴:“那今夜也免了吧。”
说着推开柳康生,坐直了身子。
“不可,不能……免,喝,为夫现在就喝。”柳康生甩了甩脑袋,尽量保持清醒。
看见桌上有一坛系着红绸子的酒,他走过去,拔了盖子,仰头。
温阿香还没来得及制止,咕嘟咕嘟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