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整理下衣衫,轻轻敲响房门:“听说客官不满我家的酒,在下特来向您讨教。”
他是有些傲气,可他不傻。
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多了去了,不管得罪哪个,都别想好好做生意了。
所以,即便是来找刺儿的,也得见了面,掂量以后再决断。
“进来。”
声音娇软,竟是女子。
他推门进去,果然,一名女子正倚在卧榻之上,手里的玉壶微微倾斜,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月般洁白的手腕。
她仰着头,樱桃般的小嘴微张,玉壶里的美酒顺势流下,落入她的嘴里。
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仿佛没有旁人的存在。
这如男子般豪饮的姿势,在她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
年轻的掌柜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她喝完壶中的酒,躬身施礼:“在下高远楼掌柜高立远,不知小姐芳名。”
床榻上的女子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高立远,果然是你。
榻上的女子正是温小酒,她来这高远楼,不过是想见见这幕后的老板,果然如她所料。
她也是到了高远楼才知道,一般的客人是见不到掌柜的,除非是天字号房的贵客,会由掌柜的亲自接待。
而天字号房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凭的是地位。
也是凑巧,温小酒的身上有温桐送给阿满的玉佩。
昨日她带着阿满上街玩儿时,阿满怕玉佩跑丢了,交给她保管,回家后忘记还给阿满,她便随身带着了。
她尝试着拿出玉佩,还在想不知道这些人识不识货,万一不认怎么办。
酒楼里招呼客人的伙计果然不认识,可他不敢擅自决定,叫来一名管事。
管事看了玉佩,又看了一眼温小酒。
温小酒正心虚的时候,那名管事对她低头行了一礼,随后亲自带她去了天字号房间。
“天字二号?”温小酒看着房间的门牌号,“为什么不是天字一号房,那里面有人吗?”
既然都混进来了,她也不怕被戳穿。
再说这玉佩本来就是温桐送给阿满的,阿满又暂时送给了她,她一没偷二没抢,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胆子也大了,就想知道能与安远王世子平起平坐的会是什么人。
“回客官的话,里面没人。”管事毕恭毕敬的回答。
“没人?那为什么不带我去那间,是看不起我?”温小酒语气一冷,管事的明显有些慌乱。
“这房间已经被一位客人买下,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这天字号房住进来都这么困难,能永久买下天字一号房的,怕是谁都惹不起的。
“也罢,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不为难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阮二。”
“那好,我就在这间了,阮二,去把你们酒楼最好喝的酒都给我拿过来。”
见阮二还不走,温小酒皱眉:“怎么,怕我买不起?”
“小的不敢。”阮二额头冒出汗来,整日跟这些权贵们打交道,这颗脑袋时时悬在房梁上,说不定哪日惹怒了哪位贵客,他的脑袋就搬家了。
“实在是酒楼的美酒有些多,客官确定都要吗?”他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其实阮二只需照做即可,不应怀疑客官的吩咐。
只是他见温小酒面生,怕是第一次来高远楼,这才忍不住提醒。
“无妨,每种酒都来一壶,让本姑娘尝一尝,都说这高远楼的美酒好喝,可别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