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雾气在眼前消散,空气中摔下一摊看不清的血肉。
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内脏模糊,肠子断裂,血迹缓缓下渗。
雾气之下,原来是一具被拼凑而成的人体。
饶是苏悯,也未曾想能恶心到这个程度。
那一张张悬挂在墙外的“兽皮”,应该就是大牛手刃的人皮。
林中小屋这种本来就挺诡异的东西,在大牛死后,变成了破烂漏风的四块木板。
自己是误入了什么诡异怪谈吗?
苏悯抿了抿嘴。
大牛的破绽有点多,思路也完全不像正常人。
一个没有柴刀的砍柴人来借住就算了。
非要喂那碗“兽肉”汤就算了。
柴刀不藏好就算了。
竹林里的内脏不埋就算了。
就连外面有人来围剿都觉察不到。
确实该死!
苏悯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一口啐完,雾气散尽,他的眼前出现刚才那位持矛的夜叉。
只闻风声,便出现到了苏悯的眼前。
“你没事吧?”
声音清清冷冷,又透露着几分关切。
苏悯看着她的臂爪,上面鳞片和肌肉凸起,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但是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婉约如水。
察觉到了苏悯的视线,她的眸中略有歉意,将小臂归拢到身后,再次询问道:“没事吧?”
苏悯的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轻呼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装傻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
后面的队伍跟上,方士的手中再次结阵,在黑夜里点燃起莹白之火,焚烧地上的尸体。
其它的夜叉在周围警戒,一位类似于斥候的夜叉来到跟前,说道:“队长,妖邪已死,遇难者之数为五,都是附近村落的砍柴人。”
将苏悯扶起的夜叉眼中不忍道:“尸首安葬,记得将讣告通知到位。”
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拘谨摆手:“我只是代理队长...代理而已。”
可那斥候夜叉早已经退下,哪里还有踪影。
“唉。”
她的口中轻叹一声,重新看向苏悯。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苏悯回道:“我叫苏悯,家住...额就是那...”
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惹来了夜叉眼中的一阵心疼。
“你别着急,慢慢想就是,等你想起来再与我说。
对了,我叫伐难,水夜叉一族的战士。”
苏悯脸上不作声色,心里泛起了波澜。
水夜叉一族,伐难?
面前的这位,可是未来的螺卷大将啊。
伐难叫来一位方士:“他被妖邪侵蚀,现在已经想不起家在哪里了,让他跟在你们方士队伍里好生休息。
又是一个可怜孩子...”
嗯?
苏悯瞪大了眼睛,刚想解释,脑门上已经被贴上了一张符纸。
那名方士站在他的跟前:“吓坏了吧孩子,这是清心符,放心,有我们在,一定能保护你的安全。”
真是...谢谢啊。
苏悯感受着自己脑门上的淡淡清凉之意,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眼前这些忙忙碌碌的身影,应该就是璃月古早年间奋斗在最前线的战士们。
那现在应该是在魔神战争期间,或者魔神战争已经结束?
太古年间的璃月,战败后的魔神尸首散布出憎恨与怨怒,化为妖邪,为祸人间。
“瘴厉丛生,遍布妖异。”这是记载里的原话。
每当妖异躁动不安,瘟疫、鬼怪与异变,就会随之而生。
这场劫难,历经千年。
苏悯回想起刚才的大牛,那应该就是鬼怪中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