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棵树而已,但对于其它的事情...苏小友好像并不是特别关心。
小羊在苏悯的肩上踩踏,将脑袋搁置在苏悯的脑袋上,轻嗅着熟悉的味道,便舒服地眯起眼来。
府门到大厅慢悠悠地走了几分钟。
秋风骤起的时候,苏悯便会轻蹙眉头,装作着凉般轻咳两声。
“天气无常,偶尔着凉。”
有那么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钟离在他旁边出声道:“天色晚了,等我去沏一杯热茶,对你的风寒也有奇效。”
苏悯笑得呛了自己一下,问他:“你那茶,是不是包治百病啊。”
钟离便一本正经的点头:“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可以这么说。”
苏悯看他的模样,刚想继续逗乐他,就感觉自己的体内一阵翻涌,涨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无言走到了厢房门口,苏悯沙哑着喉咙说道:“明日再喝,今天乏了,先歇息了。”
说罢,便踱步走入房门,顺带将小羊递到他的怀里。
小羊睡眼惺忪,在钟离怀里打了个滚,换了个地方还能接着睡下去。
红木漆门几乎拍在钟离的脸上,透着窗花,能看到苏悯的身子佝偻下去。
“呜哇——”
一口淤血从胸腔里吐出,停滞在空中,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苏悯重新直起腰,抖落一身的沉重因果,就像拍打远行归来的灰尘。
“真是...磨人啊。”他紧咬着牙,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缝,能看到月色透过薄窗,洒在雕花床栏的边沿。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
这是他头一次完全承担这么多的因果磨损,还是自己主动找的罪受。
来自虚空的规则锁链侵蚀碾压他的血肉与神智,消耗他的神力。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在互相拉扯。
此消此长,攻守易型,将苏悯化为一个战场,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而就在门外,一道身影伫立良久。
到底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钟离轻蹙着眉头,思量再三,还是转身离去。
苏小友不愿意说的话,那便不说好了。
他抱着小羊,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秋凉吹起的落叶沙沙响。
钟离目光看去,近日的天气确实变化无常。
就连自己也会做梦了。
他记得的事情极多,再繁琐的内容,都能在磨损里抠出清晰的字迹来。
最近做的梦却不一样,总觉得格外熟悉,醒来回想一段,又模糊不清,陌生无比。
好生奇怪。
右手下意识rua上了熟睡的小羊,在进入房间之前,他金珀色的眸子飘向别处,轻声说道:
“近日天寒,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