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凝光出声问道。
冷风吹过她身上的汗液,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背靠在一棵树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衫,没忍住,低头闻了闻。
还是一股子药草味,却让人心安。
将头埋在药篓里的苏悯闷声道:“凝三钱八两,菽叶子五两...啊?想救就救了呗,总不能看你死在那儿。”
凝光斜望坡下,半山腰上的平坡,坡上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树,视野开阔,让人心情平静不少。
“但是我又不值几个钱,救我作甚。”她喃喃道。
苏悯将头从药篓里抽出来,凝视她一会,问道:“你来真的?”
这是价值观的问题啊!
他拍着自己手上的黑泥,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人并肩。
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苏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递给了她。
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烟杆,突然贱笑着问她:“像不像你爹?”
于是凝光便轻锤他一下,“你有这习惯?”
苏悯摇头,“没有,家眷肯定不让抽,更怕教坏小朋友。
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讲道理的时候,有点东西衬托,看起来会更帅点。”
“就像之前那个小女孩的故事一样?”凝光托腮问他。
“嗯。”
苏悯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心路历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么。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世界,都会有这么一种人,明明自己过得不咋地,却又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心软地样子像是有病。
不用觉得这是施舍,在我心里,你反倒更像是我自己的救赎。”
“你让我更加坚信和确定了一件事,我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凝光睁大了眼睛,满满的都是疑惑。
“也不是在打什么哑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发现自己醒来后,我还是我,但是有某一个我,只是黄粱一梦。
如果有一天你醒来的话,发现我不见了,其实是换做我的梦醒了而已。”
凝光摇头,哪怕以她的聪明,也无法理解苏悯此刻在说些什么。
苏悯摇头道:“不懂也没事,你要知道的是,如果世界上有比死还痛苦的事,那就是我说的那件事。可怕吧?”
凝光这次点头:“死不可怕。”
苏悯:“那就别想着逃避了,记得快点把我的账还上哦,不然小心我哪天利滚利翻倍。”
刚扯两句别的,又回到了苏扒皮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