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了台词的苏悯愣了愣,换了个说法:“只是有可能,但是肯定需要治疗的,所以我得上山去。”
“行,那你去吧,家里有我。”凝光说道。
嘶...苏悯擦药膏的手停滞下来,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负罪感?
这完全不应该啊!
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做事光明磊落...好像不太磊落。
应该是谎言说多了的后遗症吧,他点点头,谎言说多了,感觉做什么都空虚。
自己整个人都是谎言堆砌起来的产物呢...
苏悯又咳两声:“咳咳,要不我明天还是陪你去吃饭吧,上山的事再缓两天。”
凝光轻哼一声:“看不起我?”
苏悯点头:“那明天我想吃万民堂的红烧狮子头。”
他刚说完,不自觉地侧了侧头,凝光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反复揉了揉。
就像他摸她的脑袋一样。
而还她又把下巴搁置在他的脑袋上,轻声说:“那你尽量早点回来。”
两只手涂完,苏悯抬头,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只不过脸上带着笑。
“你哭了?”原来刚才那是眼泪啊。
她潇洒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回道:“想我爹了。”
苏悯揶揄般笑笑:“看到我就想你爹了是吧。”
凝光点头:“所以我不想你死。”
苏悯刚掀起的嘴角凝固住,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啊!
————如何一句话让人愧疚一辈子。
感觉事情顺利得有些稀里糊涂,只不过苏悯并没有深究,目的已经达成,若是再讨论下去,自己保不齐又要多扯几个谎出来。
虱子多了不愁当然是假的,谁看一眼都会发愁。
接下里的闲聊和棋局和往常别无二致,苏悯传授了不少的饭局经验给她,睡前又审了一遍之前给她安排的问题。
小小的天权星崭露头角,思路逐渐变成苏悯拴不住的一匹野马。
“贯彻通通吃掉的原则,我不止要一间小铺子,还有很多很多间的铺子。”
等到房间里的光熄灭,只剩灶火偶然的噼啪声。
苏悯撑着手臂,没有睡着。
床上的凝光也没有睡着。
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有人去细想,只是想着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
凝光在被窝里掰着自己的手指,嘴巴抿了又抿,弯了又弯。
没关系啊,明天他还会回来,后天也会回来,也许大后天不回来。
那自己就把他抓回来!
因为只要他还在,那间小铺子就能一直开。
是啊,自己喜欢上的就是这一个风流浪荡子,无可救药,也不打算救。
比起那些失去的,她仅仅只想抓住眼前的,一旦松手,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
如果每一个喜欢上他的人都遭受过与自己一样经历的话,他能一直抛妻弃子好像也能理解。
然后呢...然后呢...
凝光咬了咬牙,比起她们,自己还少了一个孩子!
她的呼吸沉重几分,一直到入睡。
苏悯听着耳边长短不一的呼吸声,感觉有些奇怪。
若是让他知道了凝光心里在想什么,应该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