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那身衣服回到山巅,苏悯一眼就找到了那间屋子。
“左右各九,九九从流,上为一,这特么是门主的房间吧!”
他刚才没仔细看,现在认真瞅一眼,才发现这房间的风水极有说法。
多的不讲,他一脚踏入院门,大步走向房间。
院子中有一棵高大的柳树,树下有一案几,摆着棋盘和茶水,石凳两把。
只不过此刻其中一把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就看着苏悯大踏步走进房间里,又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的眼睛眯了眯,刚才那身衣服是不是挺眼熟来着,好像是自己的?
苏悯又大踏步走向院门,临走前对他捏了个响指,“啪”一声后,说道:“我出这个院门后,你什么都记不得,无事发生。”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又看,而后眼中爆发精光。
“大先生?”沙哑的声音传来。
苏悯一愣,刚迈出的步子顿了顿,眉头有些发恼。
他的磨损小小地动了动。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苏悯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那老头站在石凳前,感觉马上就要跌跌撞撞奔向他。
还好并没有,老头身体很硬朗,站在原地,远远地拘礼。
大先生刚才说是要当做无事发生来着,我应该听话才对,他如是想着。
然后苏悯就尬在院门口,走也不是,磨损动了,不走也不是,待在这被一个老头拜一拜,心里磕碜。
他打破僵局,问道:“你是?”
老头习惯性地想抬手摸摸脑袋,突然扫到了自己花白的一绺胡子,对比依然年轻的大先生,他的眼中有着怆然。
“大先生可还记得,一甲子前,轻策庄,三钱金厘子。”
苏悯点头,不假思索道:“十里堡,刘家刘先。”
这下轮到老头有些发懵了,他看着那白衣先生,未曾设想到他能记得。
已经古稀之年的刘先垂下脑袋,脸上的皱纹皱得很难看。
“先生...竟然还记得。”刘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怀道。
苏悯笑了:“你都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
“不对的不对的,大先生一生救人无数,但我一整条命都是大先生给的,这怎么能相比?”刘先连连摆手。
苏悯笑道:“都一样的,就当我记性好就行。我记得你后来想来往生堂做学徒,怎么没见你继续学下去。”
作为古华派现任门主,活了几十年的刘先突然就有了当初被先生罚站的感觉。
他笔直站着,局促回道:“刘先愚钝,只会些舞枪弄棒的,然后便到了这里。”
刘先指指脚下,脸上有炫耀的表情。
知道眼前此人是大先生后,那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又活络起来,多年未见好友都要沐浴焚香三日,更别提是见到自己的恩人。
苏悯看着他满脸的皱纹,试图看到他年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