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点头:“能的,还能想起来很多。”
苏悯让他接着说,自己一边叹气,一边喝茶。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等到刘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苏悯开口了:“说那么多句废话,都是谁教给你的?”
说了整整一个时辰,连那长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刘先啊刘先,组织很难继续相信你啊。”
“我向组织保证,我说的话字字真实,无一假话!”刘先信誓旦旦道。
苏悯突然被逗乐了,双掌相击。
“你连组织都知道是什么,我真是小看你了,刘先。又或者说...某位?”
这下刘先彻底沉默了,整个头都垂落下来,看向地面。
他的身子僵立着,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好像变得枯黄,像是老树枯死的根须。
皮肤也失去了光泽,老褪的皮肤角质在脸上剥落,被风一吹便洒落在地。
苏悯一口一口地抿茶,他在思考,暂时先不想去理他。
风吹得身后的树叶沙沙响,苏悯抬头望上一眼,低声喃喃道:“就算是这棵树,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风里好像有一声穿越时空的惊疑,而后便是一阵轻笑。
苏悯同样哼笑两声,只不过他是得意的笑,一直笑到对面的笑声渗出冷意。
苏悯开口,像是自言自语道:“很好奇吗,也不用好奇,我推演完了三千六百万条因果,每一个结局里都有各种解不开的症结,也就是说,三千六百万条因果里,甚至不止三千六百万个契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个契子呢,包括早就已经身死道消的刘先,包括那个痴傻呆愣的申鹤,包括这绝云间山巅之上的古华派....”
风声喑哑,无人作答。
苏悯掏出怀中的小册子,舔舔指尖,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嘴里说道:“哎呀,让我看看,还有十万条没有算完,十万天...若是心情好的话,明日就能算完。若是心情不好,下周肯定也能算完。
这下轮到你算算...你还能藏多久。”
话音未落,苏悯探手虚抓,手臂却诡异地穿透空气,进入了一片虚无之地。
他挥动双手,天空之上便雷声阵阵,轰隆作响,像是天幕之后有巨兽在翻滚。
“嘶——”苏悯吃痛一声,脸色一白,将手收了回来。
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臂上,肉丝黏连,血液不止。
苏悯咬着牙,冷哼一声。
虚空里仿佛传来一声冷漠的嗤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苏悯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有些惊奇。
比起磨损的疼痛来,这件事就是小菜一碟。
他好奇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是什么,能伤到一名王座?
是法涅斯?还是隐藏在深渊里的未知数?
但很快他又笑起来。
“平淡惯了,能和这种家伙交手,应该也算是新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