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发贴贴好后,甘雨还是无心工作,呆愣愣地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悯看了许久,直到侍卫巡逻了三圈,更夫敲钟在街上走过,他抻了个懒腰,打算回去了。
不好看,也不知道这只笨羊在想什么,发个呆都能发那么久。
苏悯遥看远方,那些丝线应该都消磨殆尽,过了今夜,不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但是自己之后还要在推演多次,到时候会和哪些人产生联系,那些人估计又得心悸一次。
他无奈道:“没办法,那大伙儿还是习惯一下吧。”
苏悯重新步入山林,山林阴晦,让他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这山是真还是假。”
路过某个山脚的茶幌,他放下一沓摩拉,摘了人家门口的一个灯笼。
灯笼摇摇摆摆,烛火却安稳,一直照向山林深处。
其实以前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宽阔大路,平原上的房子成列成排,山林里的房子便躲在各个灌丛的后面。
拨开树林看到那昏黄的灯光,那就是人烟所在。
苏悯摇着灯笼,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再次碰到妖邪,就像那时遇到的大牛兄弟一样。
他叹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了。
“那只妖邪这么丑,我怎么会想到他。”
苏悯看到前方亮黄色的一个小点,凭着人的本能往那靠近。
门框上挂着新春还未种下的干苞米,窗檐上是喜庆的干红辣椒,灯笼新又亮,门上贴着两个大囍。
这是一户新婚人家。
苏悯看到了门前小菜圃里的萝卜叶子,正当怀念自己曾经锄大地寸草不生的日子的时候,听见了房子里有节奏的摇晃声。
虽然心中第一时间猜到了那是什么,但是大先生还是很恬不知耻地听了一会。
“从男方的喘气声和女方高亢的回应来看...夫妻生活应该很和谐。”
以前大家晚上没啥娱乐活动,吃完饭就睡觉,睡得早。
那是苏悯睡得早。
对于新婚夫妇来说,至少还能有一项娱乐活动,同样也是睡得早。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生怕打扰到他们的琴瑟和鸣。
刚才自己只是作为医生,观察记录而已,可不是那偷听人墙根的小人。
再往上走了两步,苏悯远远地便看到路边有黑乎乎的一团,但是还没等到他失声惊呼:“救命啊,是妖邪。”
他便哑了声。
因为是个老熟人。
苏悯摸摸鼻子,打着灯笼走上前,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终于“好巧不巧”地发现了他的身影,然后惊讶道:“这位兄台,也是晚上赶路?”
凌晨三点,谁有病在这个时候赶路。
但是对方没说话,只是点头。
苏悯不管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也懒得去管,他有些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格外不想动用跃迁了。
可能就是在等这一刻吧。
“那不如与我同行,山路不好走,我为你打灯。”
“好。”
“在下云游药师,免贵姓苏。”
“闲散人士,钟离。”
“幸会幸会...”
此月皎皎,有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