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悦皱起眉，看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在“接起”和“挂断”之间抉择了三秒，选择了前者：“喂？”

首先撞入耳膜的是一阵“呲啦呲啦”的电子杂音，然后是一个音调极高、火烧眉毛的成熟男音——贺江悦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缓缓抬起眼睛，不轻不重地注视着对面搅拌咖啡的陈君故，在长长的一声“哦——”之后，她稍稍拿开一点手机，问陈君故：“你的手机呢？”

陈君故挑起一侧眉的同时将视线落在了桌面上——已经黑屏的手机安静地躺在那，回答对方：“两分钟前没电了。”

贺江悦打量了陈君故几下，将手机彻底从耳边撤下，再递到陈君故的面前：“找你的。”

陈君故顿时挑起了另一侧的眉峰，半信半疑地接过贺江悦递过来的手机，接听起来。

低沉的男音从听筒中流淌出来。

陈君故的眉头狠狠地一皱，声音反常地紧绷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太清，干扰声太大了——”

“喂？喂？喂！”陈君故拔高了音调，但此时通话已经被迫中断了。

“抱歉，贺大小姐，这里是个角落，信号不好，我能不能……？”

这听起来并不像一个单纯的疑问句，贺江悦看了陈君故一眼，哂笑一声：“当然可以，请便。”

陈君故随即站起身，但她没有擅自拿着贺江悦的手机离开对方的视线，只是往旁边走了几步，回拨电话——

这一次没说上三句话，通话便戛然而止。

陈君故只好又朝另一侧挪动了几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离开贺江悦超出五米的距离——

手机铃声再一次准时响起。

陈君故不假思索地接起，一直紧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都有点失真：“李曼到底怎么了？不要对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我需要具体的！……当然，她是我的秘书，只要能保住她就可以……在哪个医院，现在就告诉我！……好的，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