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走后，厅堂里许久沉默无声。

直到程桐忽然几声忍耐不住的咳嗽声响起，萧静梓才如梦初醒，转头看向程桐：“怎么了？风寒还没好？”

“是啊。”程桐一边咳，一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悲从中来，“妻主，你说……如果娴儿跟以前的长缨一样，那该有多好。”

以前的长缨……

萧静梓恍惚了一下。

“母亲，您今日气色不太好，是累着了吗？我替您捏捏肩吧。”

“母亲，今日陛下又召见了我，我都按照您说的回答了，陛下看着似乎不是很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母亲，这是我昨晚跟柯姐姐去茶镇亲手摘的新茶，还去山顶采了泉水，我泡给您和父亲喝啊……”

往事已矣。

不可追。

萧长缨，也终究不是她萧静梓的亲生女儿。

萧静梓捏了捏手指，起身离开。

……

侯夫人请了与京兆府府尹方愫的昔日同窗，兵部侍女做媒，亲自登门方家提亲。

方愫在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考虑片刻，答应了下来。

同行的萧娴开心得不得了。

然后她更开心的，居然是方愫说这婚事要么提前办，要么推迟三年再办。

萧娴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方大人，这是为何？”

方愫看了萧衍一眼，心道因为陛下急。

但她嘴上却叹了口气，道：“因为明堂弟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姨父，身子骨怕是有些……所以我才在今日，特地说明此事。”

说着，她又看向萧静梓：“当然了，如果侯夫人觉得此事不太吉利，今日提亲也可作罢。”

这当然是假的！

只是一个小风寒而已。

不过，她已提前派了亲信去方家与姨母嘱咐，让姨父装病，所以如今方家确实是愁云惨雾的。

只待陛下的计划一成，她姨父自然就‘药到病除’了。

“母亲！”萧娴急了，差点就说出口‘我要提前成亲’了，她本来就想提前娶方明的。

萧静梓也没想到那方明的父亲快不行了，她正有些不喜，但萧娴这焦急的一声‘母亲’，又让她打消了那一涌而上的念头。

罢了。

谁让娴儿对这方明死心塌地呢？

“那就，提前操办婚事吧。”萧静梓深吸一口气，对方愫露出一个笑容。

不论如何，这方家是寒门清流，与朝中不少文臣关系极好。

娴儿娶了这方愫的亲堂弟，侯府也算是有文臣这一层关系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方愫露出笑容，她终于要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