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嘀咕，他们师兄妹三人都是文雅人——虽然师妹不拘小节了一些但至少在徒弟们面前还算正经，不然早挨了他的追杀，小裴儿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骂半天都不重样，即使只是心里想想也太不中听了，简直精神污染。

难不成是那几年？

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山上清清静静的，应该早忘了才对啊。

文惜墨哪能想到这是他徒弟初始自带的知识储备。他现在最担心其他尚且懵懂的孩子们耳濡目染之下也会学来这些粗鄙之语，除了李遇安，其他三个可都是模范好孩子！

裴望不知道文惜墨心中所想，但能溜之大吉是正中她下怀，便点点头，也没问要在哪里休息便直接跑得无影无踪。

这个风一般跑路的速度，至少能放心遇到危险时不会跑不掉了，文惜墨还是希望小裴儿能只对敌人这样。

“好了，先看看能问出些什么。”文惜墨有些心累地扶额，朝吴慈点头。

吴慈笑眯眯地走近了那人，司琅换记录回任务日志的玉简，在旁边冷眼旁观。

可疑男子的惨叫声被结界牢牢挡住，一丝也泄露不出去，不会扰了今夜任何人的清梦。任谁也不会知道村外的不远处，一场毫无慈悲的“拷问”正在进行。

慈悲是留给人的，而不是给这些无视天地秩序、操纵亡人残害生魂的鬼修的。

尽管南疆有御尸赶魂的正经宗派，但操纵尸鬼在修仙界还是上不得台面。何况，随意炼制凶尸恶鬼同样不为南疆教派所容，是死后也要被灵鞭抽上九九八十一道的大罪。

尽管有着如此共识，南疆仍是邪修鬼修的大本营之一，藏污纳垢之事只多不少，连带着正经宗派的地位也十分尴尬。一件事在禁止它的地方屡禁不止，在放松管制的地方就更没有突然老实下来的道理。

正宗传承赶尸御魂的南疆修士死后的身体与魂魄同样会自愿交由后辈驱使，因此在南疆还有一种说法：师父死后，才算出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裴望找了个无人院落的屋顶，打算在这里打坐一夜。她讨厌一觉睡醒时的那种茫然又苦恼感觉，也不想再做梦，所以干脆不睡觉了。她能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人正在经历着十分残忍的苦楚，尽管并不关心，但裴望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随着那份怨怼与痛苦共振。

快结束吧，这些糟污不堪的事也是，自己这毫无滋味的人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