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想去，再看到如今的你，越发觉得，最适合你的，便是怜青。”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裴望复述了一遍，又喃喃道：“怜青，裴怜青。”

裴望抬头看向文惜墨，道：“我很喜欢。谢谢师尊。”

“喜欢就好。”文惜墨露出了柔和的神情。

山风拂过二人，又归于平静。

裴望没有久留，很快就再度离开了。司琅虽然有些失落，却也不意外。

裴望漫无目的地前进着。

她走过平原，跨过高山，越过江河，去过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也去过熙来攘往的城镇街市。哪里都不一样，却也没什么不同。

四季轮转，但时间在裴望身上是静止的。她不会动摇，也不会改变。

裴望有时会想，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比起活着的人，更像是一颗会动的石头。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至少是自己选择的，而这世上有许多人没办法作出选择，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给予的一切痛苦，就像曾经的她。

走啊，走啊。

山一程，水一程。

裴望就这样永无止境地前进着。

魔界边界有一片苍茫的雪山山脉，那里的居民多为人魔混种，同时被人魔两界排斥，只能在这片严寒贫瘠的土地生存。他们苦于山上的雪怪下山袭击牲畜，裴望便出手相助。

裴望上了山，凛凛的风雪呼啸着，卷动她的头发和衣袍，迅速在她身上摞起一层积雪。她拔剑，漆黑的剑身仿佛能吸纳天地间所有的光。锋利的剑刃划破了雪怪的皮毛，将热腾腾的鲜血洒在白雪上。

“嗷呜——”

裴望听见了狼嚎和雪怪咆哮的吼声。她忽然有所感知，向狼嚎的方向飞身而去，见一群白狼正围着三只雪怪，雪怪和狼群都负了伤，警惕地对峙着。

于是裴望直截了当地拔剑，直接将那飞剑穿过三只雪怪的身体。

雪怪倒下，白狼们却不能放松警惕，低吼着聚拢起来，紧紧地盯着裴望这个不速之客。

而头狼却愣怔了一瞬，忽然睁大了双眼，长啸两声，命令狼群退下。白狼们不解，却还是听从了命令，迅速退走，雪白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风雪中。

“嗷呜——嗷呜——”头狼，也就是玉霄激动地呼唤着，扑了裴望满怀。

一人一狼栽倒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主人！主人！你回来了，你没有死！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玉霄竟口吐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