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嗔望了她一眼:“罢了,她要吃便让她吃吧。”
北樱闻言立即笑道:“还是主子疼我。”
萧云嗔抿了一口酒,冷不丁道:“吃了多少,你便抓着她练多久的功。”
北樱瞬间跨下脸,笑不出声,萧云嗔扫了眼四人,嘱咐道:“过两日我处理好朝中之事,便要回一趟漓江。我不在期间南影督促北樱练功,协助东竹处理暗中之事,西梦你将宋凌远、张君湛、李承越、蓝漪、齐炳文、楚尧、程允、柯莹、八人底细查探清楚。”
萧云嗔最后说得这八人便是今日殿内的八名大臣,西梦闻言皱眉问道:“主子,你要一人回去?”
萧云嗔轻嗯了一声,西梦拧眉道:“主子我随你一同去,这查探之事可交给南影去做,你一人前往,我们不放心。”
南影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主子,还是我与您去,让西梦留下协助东竹处理暗中之事。”
西梦敛眸低声道:“主子,皇帝紧盯着江南,有我在可为您更好的乔装化形。”
她也要回一趟萧家,有西梦在确实更为稳妥,萧云嗔想了想便应下将西梦带上。
七日之后萧云嗔处理完朝中之事,便以祭祖之事告假回乡,带着西梦一路北上快马赶回漓江。
漓江乐清山上,细雨纷纷,淋湿了萧云嗔的衣裳,她跪在在雨中,望着面前的坟茔,泪水潸然。她自幼丧母,虽有父兄的疼爱,心中却始终缺失了一份母亲的柔柔关爱,是师父与三娘填补了她心中所缺失的母爱。
师父常年居于漓江,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而三娘几乎是常常与她相伴。自她五岁上战场,三娘便一直在暗中护着她,直至她于万军之中射杀敌方将帅,一战成名,可独当一面,无需三娘庇护之时,三娘方安心离开回京,替她经营着琴瑟阁,以别的方式暗中庇护着她。
萧云嗔眼眶泛红,泣若滴血,三娘一生奔劳辛苦,本该与师父安享晚年,却因她而惨死,躺于冰冷的坟茔之中,而她苦心经营的琴瑟阁也皆在大火之中毁灭。
萧云嗔双膝跪下,重重叩首:三娘,您所受之苦,云嗔定会为您讨回。
萧云嗔叩首起身,行至另一侧的坟茔,她神情复杂的望着面前的坟茔,眼中悲戚与歉疚交杂。
她醒来知晓霓旌为她决然服毒自刎之事惊诧不已,她从未向霓旌承认她是美人将军,亦从不知霓旌如此爱她。
可霓旌小心的珍藏着对她的爱意,替她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助她讨慕卿嫣欢心,她从未在她面前说过一个爱字,亦从未让她察觉到她对她的喜欢。
萧云嗔静静凝望着那坟茔,坟茔之上挂着的彩绸兀地飞舞起来,绸上系着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响。萧云嗔渐渐有些恍惚,霓旌明媚灿烂的笑靥似在眼前浮现,她身着大红色的绸纱舞裙,翩然起舞,舞动间手中的银铃脆响。
她舞然回旋之际,一双浅蓝色的琥珀中流光溢彩,她冲她璀璨欢笑,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她美人将军。萧云嗔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后,抬起战栗的指尖抚上那无风自舞的彩绸,喉中酸涩,她艰难哽咽的开口:“霓旌,美人将军……对不起你。”
那彩绸柔顺的贴在她手心,轻轻缠绕住她的指尖,坠着的银铃轻响,不似适才的空灵悦耳,似低语喃慰。
萧云嗔不由泪流满面,悲咽低喃道:“霓旌,你之深情,我无以为报,愿得来生相遇,做你阿姊,护你一世无虞喜乐。”
缠绕在她指尖的彩绸散落,在空中飞舞,轻柔抚过她沾泪的脸庞,悦耳的银铃回荡整个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