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英话锋一转,说:“提到观护基地,我想起来了。李老师,你帮苟红丹写的那篇小散文我看到了。昨天登上晚报了。”
李寻安欣慰地说:“哦!是吗?我还没注意呐!”他顿了顿纠正道,“不是我帮她写,是帮她推荐给了报纸。”
吴凤英说:“就算是推荐吧!哈!李老师,你帮苟红丹发表文章,出发点自然是好的,可我不认同你这么做。”
李寻安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
吴凤英说:“报社能够发表苟红丹的文章,多少与你的推荐有关吧?”她在“推荐”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因而显得意味深长,“苟红丹写的这篇文章呀,不是她的真实水平。她没有你的指点,写作水平达不到发表的高度。你这么一来,会让这孩子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做事必须要靠门路。”
文丽似乎触发到了灵感,抢话说:“误导了人家的人生观。”
吴凤英看着文丽说:“你说得太对了。观护基地旨在拨正失足青少年的人生观、价值观。检察院的初心在于,更需要他们通过努力,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改掉错误的人生价值观,从而获得重返社会的信念。哈!苟红丹发表了这篇文章,她是开心了,但我冲长远的目光来看,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李寻安点着头说:“哦……我没想这么多呃!以后吸取教训吧。”
吴凤英见李寻安的神色凝重,依稀夹杂有一丝丝的后悔与自责,便赶紧转移话题说:“李老师,我跟你说个八卦。”
李寻安没来得及说话,文丽抢先好奇地问:“八卦?什么八卦呀?”
吴凤英笑笑说:“苟红丹喜欢富哲明。”
李寻安微笑道:“是吗?”
文丽则问道:“谁是富哲明。”
吴凤英说:“富哲明是观护基地的负责人。”
文丽又问:“观护基地?什么叫观护基地?”
李寻安拍拍文丽的手说:“我回去跟你说。吴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凤英笑道:“我有第六感。”
李寻安呵呵一乐,说:“那么富哲明是什么意思?他上次跟我们说恐婚。”
吴凤英说:“其实不能算是恐婚,是富哲明心里有道关过不去。”
李寻安说:“富哲明讲的那个故事?他把母亲的事怪罪到了父亲的身上?然后就对婚姻失望了?是不是这样?”
吴凤英说:“你这分析还是恐婚呀!”
文丽听着他们的话,看向李寻安说:“你去做志愿者这么有趣呀?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去尝试一下。下次我们带文文一块去做志愿者。”
吴凤英看着文丽说:“好啊!等观护基地有活动我通知你。”她又把目光转向李寻安,“有一次,我在电视台做直播节目,接到了富哲明女朋友的电话。那个姑娘跟我说了她跟富哲明谈恋爱的事……”
李寻安忙问:“他谈过恋爱?”
文丽拉了拉李寻安的手臂,说:“你听吴老师讲嘛。”
吴凤英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当然谈过恋爱的,而且不止一个,前后与两个姑娘都谈到差不多要结婚了。就是在结婚前,女孩突然发觉富哲明从来不跟她讲老家的人、老家的事,那个女孩就留了个心眼,怕被富哲明欺骗嘛!她就跟富哲明提出,在结婚前想过过门,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富哲明一听就发火了,然后就提出跟女孩分手。”
文丽说:“没毛病呀!女孩提出的要求很合理嘛!就为一个合理要求分手?也太那个了吧!”
吴凤英说:“就是嘛!所以女孩就想不通啦!她几次试着跟富哲明修好。可富哲明说不谈就是不谈,分手分得干脆利落。女孩是很爱富哲明的,她不愿分手,又找不到富哲明提分手的原因,就向我求助来了。”
李寻安说:“然后你就联系上了富哲明?”
吴凤英说:“正是这样。我经过不下四五次与富哲明沟通,说服他来接受我的面询。我就给他做了催眠,他便把压在心里封存的往事,断断续续地给说了出来。他不愿谈婚论嫁,是因为他很爱他的母亲,把母亲的死记恨在了父亲身上。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愿带未婚妻也好,女朋友也罢,去见挂在他心底耻辱柱上的父亲。所以,富哲明谈两次恋爱后,他发现那两个女孩都一样,在婚前都想见一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富哲明心里这关过不去嘛!就干脆不谈女朋友了。”
李寻安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苟红丹是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