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将木盒收回,却被楼昭钺摁住手背。只见楼昭钺取出那枚扳指,执起他左手,扣于他食指上。
“既是你一番心意,自不该放着蒙尘。你看,它也很适合你。”
吴戢惊讶地望着自己戴上扳指的手,须臾,握拳抵在自己心房,发自内心的笑了。
“谢谢。”
楼昭钺望着他眼底扑闪的泪光,心中不由一叹。
真是个……傻孩子啊。
……………
上元佳节,宫宴如期而至。
这是吴戢头一回帮楼昭钺办事,心情自然激奋不已,当然,激动归激动,他也没忘却此行目的,顺利的将楼昭钺引荐给太子。
且出乎意料的,楼昭钺与太子相谈甚欢,吴戢心知二人有私事要谈,在待客的小厅坐了一会儿便主动寻个由头出去。
眼下入了春,虽昨日下过场雪,御花园中白雪覆盖,但某些树已开出新芽。嫩绿的枝叶与素白的雪交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吴戢背着手,闲庭信步地在园中逛着,忽然一只手从后拍了拍他的右肩。
“空青?”
“子杰……?”
来人一身石青色锦衣,外披黑色毛领大氅,墨发高梳马尾,头戴玉冠,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肤色近古铜。
“真的是你啊!”
应叙展眉笑得爽朗,高兴地扬拳砸向吴戢左肩,那是他们过往见面最常做的举动,吴戢反应也快,偏身一躲避开他这一拳,再反手一拳砸在应叙身上。
“许久不见,你近来去了何处?”
“嗐,别提了,去年年后我爹就逮着我去了军营,以至于你及冠那日我都没能到场。今儿我爹可算放我回家了,话说啊空青,同样是打小在军营历练,才只一年不见,你这脸怎么养得和女人一样白?害得我方才一直没敢上来认你,生怕找的是位姑娘家。”
吴戢摸了摸自己脸颊,“……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在兵部挂了个闲职,素日里在家招猫逗狗喝茶养花,没怎么出过门,自然就养白了些。”
应叙酸溜溜地说道:“你这小日子还过得挺滋润,哪像我在边塞日日风吹日晒,这身皮都糙了。说起来,咱俩好长时间没过过招了,我来试试你这身武艺可有退步,来,比划比划!”
“等等……”
吴戢手里被塞了根树枝,没等他拒绝,应叙的树枝便迎面袭来,吴戢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打着打着,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两人一起调皮捣蛋,一起被爹撵着跑,一起跪着挨罚,一起偷偷进军营,每段时光皆令人难以忘怀。
楼昭钺与太子商谈完毕步出小厅时,便见着远处二人在满园雪景中“打闹”的景象。
原本带笑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