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久违的阳光从东方破晓,撕破了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天终于亮了。
白谷雨通宵未睡,他连同温婉,都被拉上了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检查。
其实他没事。
只不过手榴弹爆炸时,被擦伤了脸颊,流了满脸血,看起来挺吓人。
他整夜未睡,累极了,一点也不想去医院,只想去早餐摊喝碗豆腐脑。
但医生不敢大意,召唤过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壮汉男护士。
俩人不听他解释,像架小鸡仔似的,把他放到了担架上,并且扣上氧气面罩。
紧接着。
救护车啊哦啊哦的开走,拉他去医院了。
两个小时后。
白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特护病房。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洁白的床单上,床头柜上摆着两盆绿萝。
房间里温暖舒适。
“所以……
你其实是异能管理局的办事员?”
白谷雨盘腿坐在床上,脸颊上包裹着一块纱布。
“对呀对呀……”
温婉嘴里叼着吸管,咕噜噜地喝着牛奶,她嘴角有伤,不能吃东西,只能喝流食:
“当时我们去小安市有个任务,正好跟你们一起返回白河,顺路……”
白谷雨面前的小桌板上,摆满了食物,他大嚼特吃,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当初你们在平安镇怎么逃出去的啊?”
“您能别吧唧嘴吗?”
温婉翻了个白眼,嘴里喝着牛奶,眼神却时不时看向白谷雨的小桌板。
她咬着吸管道:“我们不缺物资,当时根本没下车,看见蚊子出来,就先跑了……你呢,怎么逃出来的?”
白谷雨听温婉这样问,情绪突然有点低落,他想起了为了救他,被陈宝害死的赵有钱。
“呵呵……
区区几只蚊子,叮不死我。”
白谷雨回过神来,随口说了一句。
温婉没有再问。
她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食脑蚊,但能猜出白谷雨死里逃生,一定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二人又聊了些近况。
当得知唐霜和许蔷薇还活着,温婉眼睛笑成了月牙,嚷着出院后要一起喝酒。
她对白谷雨这个小团队印象很好,觉得他们蛮有人情味。
正聊着天……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漫漫………”
白谷雨擦了擦嘴,穿上拖鞋走出病房。
只见楼道里跪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正在抱头痛哭。
在他面前,有一辆担架床,床上是顾漫。
那个被做成了人彘的女人。
两个年轻的女护士看着男人,脸色很难看。
她们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这个崩溃掉的男人。
任何语言。
在这对夫妻的遭遇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良久!
男人止住哭声,神色木然地站了起来。
他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妻子。
但顾漫舌头牙齿损伤,已经无法做出回应,只是表情哀伤地流着眼泪。
这个男人应该死都不会想到,当初在千百度服装店的一别。
再见面,竟会如此。
白谷雨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感觉胃里像坠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发痛。
啪嗒!
白谷雨来到男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抽根烟?”
男人抬头看向他,眼神空洞。
白谷雨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男人也木然坐到他身边。
护士推着顾漫,进了对面的病房。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