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怜雪浅浅一笑,不慌不忙的反问。
“如今天下之势,林殷实为反贼,是最有能力推翻大安的一人,但是他比之皇室诸王还差的远,估计已经活不长久了。”
“届时他一死,大安依旧是大安,莫非居士认为,林殷会战胜姜姓诸王?”
姜阳沉声解释,很想以谋反罪的名义将这位千海居士带走。
本想着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对方对大安的敌意这么大,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个王朝早点灭亡。
“这位公子言重了,本居士说大安一定会亡,可没说什么时候亡,更没说会在当下这个阶段亡,望公子不要自行带入。”
这……好一张犀利的嘴啊。
姜阳嘴角一抽,一个没站稳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
“是啊,这位兄台,你说这话就有点陷害先生的意图了呀。”
“先生说了,每个朝代都会有尽头的时候,这话没毛病,可你为什么要想当然的代入当前这个敏感的阶段?”
“不错……”
一时间,姜阳倒是成了众矢之的,处处响起不堪入耳的谩骂。
见此情形,忆怜雪心中轻哼,“小样一个,还想跟我斗?”
“本姑娘玩文字游戏都能玩死你!”
“兄台,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走吧!”
堂堂扬州的主宰,此刻竟然被无数人赶着走,并且还贴心的“让”出了一条道。
姜阳面具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憋屈。
偏偏还不能暴露身份,毕竟这里可是冀州管辖的地带,鬼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里。
“诸位,小生是仰慕先生才来的,难道就因为质问了一句,就得离开?”
“先生可是说过,问问题,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是读书人本该做的。”
“不错,本居士的确说过,诸位朋友也莫要为难这位公子,算了吧。”
忆怜雪美眸转了转,亲自开口,众人才没有当回事。
继而道:“刚才李老作了一首诗,现在也该本居士吟诗了。”
“快快,准备笔墨!”
此言一出,全体文人墨客,都拿出了笔墨,看的姜阳一阵错愕,这也太疯狂了吧?
文人墨客的世界,他这个习武之人,果然不是很懂。
“清明雨上,乞火读书,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于读书灯。”
几个呼吸后。
忆怜雪一口气“背”出了这首诗,自然而然引来了在场之人的惊叹,她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随后,又有几个稍微威望的文人与忆怜雪斗了几首诗,结果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的诗,跟这位千海居士比起来,那就是萤星比皓月,糗的不能再糗。
渐渐的,今日的斗诗大会就此结束了。
那些个读书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为了占据个好位置,在原地搭起帐篷来,等着明天的诗会。
后方的读书人,只能靠着前面之人一个一个传话传过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车顶上。
姜阳见忆怜雪要走,赶忙大吼,“千海居士,小生还未吃过辣条,愿出千金买一份辣条,可否?”
千金,相当于万两白银!
只为买包辣条?
明白之人都沉默不语,不由得猜起姜阳的身份,哪怕是李先之,都只是出百金买了一包辣条而已。
说是花重金买辣条,其实不过是想独自见千海居士罢了,这点他们都心知肚明。
说白了,就是给意思费。
李先之就是靠着那一千两白银,才被指点了一番,不然也不会有他今日所作的这首诗了。
而不明所以的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如此豪横,视金银如粪土不成?
忆怜雪亦是脚步一顿,稍作沉默。
片刻后,面纱下的嘴唇轻启,“这位公子,辣条可值不了一万两银子,只要十两银子便足矣。”
“小生仰仗先生才华,想要得先生指点一二,别说万两银子,万两黄金又如何?”
姜阳正色道,其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说大话,周围的人也没有怀疑。
“那你倒是有心了,翠竹,这一万两白银,记在账上,待来日全部散尽百姓。”
“另外,这位公子请进竹屋一叙吧。”
“是!”翠竹轻轻颔首。
只要银子到位,就能见到千海居士!
姜阳深吸一口气,心中发誓,一定要说服对方为自己所用,顺带改变一下其对大安的看法。
若是成功,九州的文人墨客,皆可成为他手中的刀剑,进而影响天下百姓的观念!
夺得了民心,掌控了舆论,有时候比刀剑所带来的伤害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