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他应该是看咱们大势已去,独自跑了,让我们被困在洛阳城这个大棺材里面。”
“不是应该,绝对跑了,他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他的命运都会那样,索性干脆选择做一个逃亡的皇帝。”
“那怎么办,不如八弟你做皇帝?”
“还是七哥你来做这个皇帝吧。”
姜凉微微一愣,沉默不语,对面的姜金亦是如此。
香饽饽的皇位,此时倒是一个累赘。
坐上去,以如今的局势,说不定就是大安的最后一个皇帝,原本姜昊要承担的亡国骂名,倒是到了他们头上。
傻子才坐。
后世史书只会记载,大安会亡在皇帝姜昊的手中,而不是说结束在他们手上。
“可是没有皇帝,怎么号令百姓?”
“即便做了皇帝,愿意承担那后世的千古骂名,你有玉玺吗?”
姜金嗤笑的看着姜凉。
他的这个哥哥,心眼不坏,但还是太嫩了啊,想事太一根筋了。
没有玉玺,就擅自称帝,那完了。
史书还得记上一笔,非正统继位,乃是弑兄夺位,当前的百姓都得怀疑姜昊是不是死在他们兄弟手上。
如果不是,那拿出玉玺,玉玺可是一位皇帝认可下一位皇帝的信物。
如果没有,那就得背锅姜昊消失的锅。
权力的游戏,哪有想的那么简单。
纵使是太平日子,也得面对其他王侯的猜忌,甚至是名正言顺的起兵讨伐。
而林殷则是不需要在乎这些,因为他对于大安而言就是“反贼”,正不正统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照你怎么说,咱们还有什么路可走?”
姜凉无力的瘫倒在地,摆在他们面前似乎只有死守城墙,要么就是开城献降。
而不管哪种选择,他们都活不了。
对于兄弟的质问,姜金也感到绝望。
或许,从冀州沦陷,他们姜家几兄弟选择袖手旁观,勾心斗角之际,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要说唯一的一次机会,那就是临邑。
可是所有人都小瞧了林殷,高估了青州与徐州的联军,让大安这栋大厦,发生了不可逆的倾斜。
且,即将轰然崩塌!
洛阳就是那最后一根柱子,洛阳一旦没了,大安王朝也就彻底成为历史。
“依本王看,还是降了吧,如此也能在后世落的个好名声。”
姜凉缓缓起身,自嘲一笑,大步走向龙殿的方向。
他是凉州的王,可在这场大战中,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场面。
宁可站着死,也不愿憋屈的等死,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道理,却无人遂他的愿。
看着其萧瑟落幕的背影,姜金思绪久久不能回神,最终仰天一叹。
“不行,骂名又如何,我姜家儿郎绝不向一个该死的反贼妥协,这场战争,即便拼尽所有,也得从林殷心口扯下一块肉!”
姜金目光坚定,再次走向城墙。
至于称帝的事还是算了。
一旦引起百姓们的不满与猜忌,本就外患的他处境只会更难。
金碧辉煌的龙殿,此时空无一人。
姜凉看着最上方的龙椅,失神落魄的走了上去,然后缓缓坐下。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天下都匍匐在自己脚下,自己才是真正的九五至尊。
就这个黄金打造的椅子,成就了他们姜家数百年的辉煌。
但也是因为这个椅子,葬送了他们姜家的大好河山,即将拱手相让给林殷。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野村夫!
应该说是妖人!
“林殷,我姜家没有输给你,只是输在了自家手中而已。”
姜凉喃喃自语,抚摸着扶手上的龙头。
突然,咔嚓一声,龙椅发生了偏移,竟是露出了一条地道!
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