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律师神色大变,紧忙向旁边的白头本看去,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你直接可内告诉我说还有这档子事?!
自己这位客户是做什么的,律师自然再清楚不过。
听到何礼贤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相信了六七成。
虽然缺少目击证人证言,但他对付靓坤、咸湿的动机足够,如果物证也明确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脱不了罪,就脱不了罪,又不是自己进监狱。
到时候,再新找个客户也就是了。
说是这样说。
但事情却不是这么算的。
还是那句话,白头本看着人畜无害,但社团大哥的身份做不得假。
一旦他被判有罪入狱服刑后,觉得是自己收了钱办事不力……
想到害怕处,律师额头上不禁冷汗直流,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拭起来。
白头本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死灰一片,一颗心直往下面坠去。
而如此反应,落在律师同对面的炒粉眼中,无疑又加重了对其嫌疑的猜测。
不同于律师,他心中清楚,照片上的那只黑星绝非是杀死花弗的凶器。
他对可乐与阿豹做事还是很放心的,当初两人听其指令枪杀了咸湿后,没过两天就坐船偷渡跑路。
怎么可能会粗心大意到把凶器留下。
更不必说,靓坤之死根本与其无关。
但也正因为这,白头本才真正心慌。
既然自己不是凶手,但又有凶器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中。
那么事实就很一目了然了。
有人在栽赃嫁祸!
一直以来,都是他隐于幕后暗中布局算计别人。
万万没想到,终日玩鹰的他,居然有朝一日被鹰啄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白头本甚至怀疑,这是警方找不到凶手,自己找了支枪栽赃他结案。
但很快,就被他推翻。
倒不是白头本相信这些警方殖民地警方的操守。
他可是老江湖了,亲身从五六十年代经历过来。
那时候的差佬同古惑仔,做事并无什么区别,只不过一方有合法许可证而已。
只不过,警方没必要杀死靓坤,或者说不需要特意布局对付他不是?
咸湿、靓坤接连被杀,他自身也遇袭。
外界都以为是洪兴、东星、联合社三家争地盘所致。
这种观点,对也不对。
但目前,唯有指使杀死了咸湿的白头本有所怀疑。
有其它势力出手掺和进来,才将水搞得如此浑浊。
他这几日,一反之前行事风格,命手下扫荡接手咸湿留下的地盘。
有一重原因,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将自己想象中的幕后人物引将出来,看看自己猜测是否正确。
只是白头本也没想到,自己这招引蛇出洞,敲山震虎还未奏效,就已经先被逮了起来。
这下子,还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控棋局基本可以确认了。
只是这发现并不能令白头本释怀,反而感觉无比愤怒与惊惧。
我还未去找你,对方居然就已经先找到了自己的头上,布局设好了陷阱。
现在,白头本在疯狂转动脑筋,想要分析出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做下这些事后,最后能够收获渔翁之利。
联合社,绝然不是。
从咸湿到肥佬董,都不是有如此脑子的人。
新上位的花弗,倒是有些奸猾,不过他资历势力均不够,这些日子自保就已经很勉强了。
洪兴,看着也不像。
白头本知道,洪兴内接手了靓坤钵兰街场子的,是陈浩南这个无名小子。
虽然资历浅,但却是大B的门生。
而大B,在他心目中,同样被归属到没什么脑子的类型之中,玩不出这套精细计划。
那么……
是东星中有人想要搞我?!
老狐狸白头本心中惊疑不定地想道。
可乐、阿豹是他派去杀咸湿的,两人虽然是东星中人,但并不完全算是他个人的手下,而是东星的金牌打手。
再加上两人总有玩得好,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
东星中有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甚至,白头本心目中,头号的怀疑对象就是东星现今的龙头骆驼。
没办法,两人辈分资历相当,甚至当年,他也是有望竞争下龙头宝座的。
这么多年下来,大浪淘沙。
老一辈的人,死的死,退的退,白头本算是东星中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了,份量自然也是与日俱增,对骆驼的威胁也是如此。
以己观之,白头本自觉是不太能容忍这种情况存在的。
而如果自己计划成功,势力定然大增。
骆驼看不过去,趁机摆上一道,打击下声望势力,简直不要再正常。
只是这些话,白头本即便心中怀疑,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无论如何,还是要先从局子里面出去才行。
在脑海中反复考虑,白头本的思路逐渐理清,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给律师递过去个眼神,他自己为自己辩护起来。
“这位阿Sir,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白头本刻意用了与炒粉相似的语调,有一种刻意的漫不经心。
“你们既然扫了我那么多场子,应该也知道。
我是老板,平时生意很多的。
只要负责那些场子生意的兄弟,定期过去跟我汇报,查好项目就行。
那间办公室,可能就是个摆设,一个月都不一定过去坐一趟。
何况……”
白头本耸耸肩,似乎越发无辜。
像是跟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话一样,有种让我教教你的意思在里面。
“酒吧、舞厅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有其他人过去,趁人不备把东西留在那里,也是大有可能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