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其实很后悔,为什么要跟过来万国城。
当然,他们都不是目标观众。
蒋天生此举,并非做给他们看的。
当然,他这番操作,注定是要白费力气了。
谢端阳揽着细细粒,似笑非笑看着这场闹剧,脸上全然没有蒋天生所期待的害怕神色。
他没反应,可是出乎了蒋天生的意料,却是将其架了起来。
“蒋先生,是不是我的姑娘不懂事,有做得让你不开心的地方?
如果是的话,我替她们赔罪……”
最焦急的,其实是妈妈桑沙律。
这可是在她的地方,搞得这样难看,最受影响的不还是她和38组。
沙律当然看得出,是蒋天生与谢端阳、项家兄弟间的个人嫌隙冲突。
但是这些话不好说出来,是以她只能推到Money、细细粒等人身上,然后赔礼道歉。
也不用杯子了,她直接抓起只刚开瓶的洋酒,就要往嘴里灌,来个一口闷。
一时间,惊得那些舞小姐花容失色,失声惊叫。
“沙律妈!”
“沙律姐!”
————
蒋天生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这么看着。
谢端阳见状摇摇头。
以前的话,他还高看蒋天生两眼,觉得他算是个人物。
虽然栽在乌鸦手中,但那是因为乌鸦嚣张跋扈,比靓坤做事还癫。
根本不按江湖规矩来,完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蒋天生废掉之前的堂口制,创出十二区话事人制度,按管理公司的模式打理社团。
洪兴在其手上,声势犹胜当年。
又故意设局,轻而易举地坑死了野心最大的靓坤。
还借着投票的机会,将那些心怀异心的话事人分辨出来。
但他被乌鸦干掉前,那些老一辈的话事人有些已经被不动声色地替换掉,由新人上位。
城府、手腕,还是不缺的。
但是现在来看么,也就那样,色厉内荏,欺软怕硬而已。
“蒋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和沙律妈你这边没关系。”
手臂抬起,一把从沙律手中夺走酒瓶。
“啪”一声放回桌上,谢端阳眼角轻抬,漫不经心说道。
甚至,都不是看着蒋天生说的。
他这突然出手,可谓出乎屋内所有人的意料,完全不知道怎么如此大胆。
虽然说好像确实很难打吧,但是洪兴可是香江有数大社团。
号称帮众数万,就算名册上有名的也有数千人。
你再能打,还能打得过几十几百号人不成。
沙律以手掩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内心深处,有种异样的情绪随之萌生。
当初李青龙在时,风头正劲,自己自是不用像这样。
但自从李青龙入狱后,虽然还有两分遗泽。
但说实话也就那样,黑道中可是很现实的。
没想到,除了卓志飞外,现在居然久违地又有人愿意为其挺身而出,去与洪兴老大针锋相对。
她尚且如此,其她女人就更不必说了。
尤其谢端阳怀里的细细粒,她虽然贪财,但毕竟年纪还小,少女应有的幻想不是没有过。
纯真还没有完全消失,掉进钱眼当中。
尤其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她安全感缺乏,最渴盼的就是像谢端阳这样,能作为倚靠给安全感的大男人。
与之相反的,自然就是蒋天生了。
他是万没想到,谢端阳居然敢当面拂自己的面子。
我是给姚学琛这个高级督察面子,你以为你是谁,有这么大脸吗?!
真把老子逼急了,将你挂水泥沉海里,姚学琛又能有什么证据?!
一把松开衣领,将项华强放开,蒋天生两只眼睛死死锁定着谢端阳,几乎要生出血色来。
鼻孔一涨一缩,能够轻易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项华强慌乱看向自家哥哥,却见其摇了摇头。
他现在彻底意识到,自己情报有误。
谢端阳敢如此对蒋天生说话,必是有所倚仗。
正好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眼看现场气氛紧张到就像拉成满月的弓,再稍用力就要崩掉,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包间大门哗地被推开。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忽地一松,原本凝滞到让人不自觉屏息的空气,似乎业重新流动开来。
“蒋生,你到万国城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还要手下的小弟告诉我。
要是外面那些不开眼的马仔冲撞了你……”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说出这番话的,自然就是洪泰的龙头屠伯了。
只见他哈哈笑着,给身后的人下令。
“麻鹰,你小子记得早多向蒋生……”
话到这里,屠伯忽地收声,抬臂挡住搓手正欲上前的麻鹰。
人老成精,老奸巨猾的他,自然看得出包间内的氛围有些奇怪。
不像是寻欢作乐,尽情享受的样子。
没有开口去问蒋天生到底发生什么,他视线一转,先自看向了已经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的沙律。
给个眼色,用眼神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律倒是没打算告诉他,但是她惊魂未定,没了平日的聪明,本能地偏头,引领着屠伯的视线看向谢端阳。
“这后生怎么得罪了蒋天生,居然把他气成那样……”
屠哉年纪大了,不怎么看电视,再加上是在包间当中,灯光作用。
倒是没认出最近一段时间在香江炒得沸沸扬扬的谢端阳。
虽然也意外他外貌万中无一,不过老头子很快就恢复冷静,思考分析起来。
“干爹,那小子是谢端阳。”
屠伯认不出来,但是麻鹰却是一眼就将谢端阳认了出来,急忙给自家干爹介绍。
“算你今天运气好。”
屠伯和麻鹰过来,蒋天生原本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自冷静下来。
这里毕竟是洪泰的地方,无论他心中如何恨谢端阳到了什么地步,他总不好做什么。
更何况,蒋天生也明白,谢端阳很能打,但自己却从来没上过街头与人开过架。
真要是动起来手,没带枪的自己只有被打倒的下场。
那时候,岂不是更加丢脸。